你这牛皮已经吹上天了吧。
白木没有吃过刘昴星的料理,但是她平心而论,坂田银时做饭的水平还不赖,起码在短时间内,她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回去的办法,在此之前,请你安分守己,端正你作为一个寄居在我家的废柴的态度,我会非常感谢你。”
“除此之外,我会给你点零用钱,除了我的手机,一楼放置的任何设备你都可以使用。哦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因为派不上用场的闲人,你少给我惹麻烦我也会轻松很多,你明白吗?”
白木目光诚恳,她的眼睛大而圆,微垂的鹿眼不带任何攻击性,就好像她说的不是贬低坂田银时的话,而是轻柔地道了一声晚安。
坂田银时欲言又止,“那个……”
“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干?”
“是啊。”
“那不太好吧。”坂田银时干笑几声,“在小姐您家里住下,还给零用钱……”
“嗯,然后呢。”白木举起了水杯。
难道是坂田银时对自己的待遇不满意?人老是待在一个地方心理会出毛病,需要定期出门透透风才能重新体验到生活的实在感,是她太过苛刻了吗?毕竟坂田银时是少年漫的主角哎,虽然他既穷酸又抠门,年龄直奔三十,但不妨碍他的人格魅力得到公认,得到众多人的喜爱。
在看银魂的时候,白木也曾想过要是自己有坂田银时一样的朋友就好了,然而当他真的来到她的世界,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
先考虑了坂田银时的实用性,他只能用来做饭,偶尔能陪自己打游戏;
其次开始介意坂田银时糟糕的生活习惯,酗酒、挖鼻子、不讲卫生,所以将他安排在了一楼,避免二楼的净土受到污染;
最后考虑了他的身份——作为撕漫男,他的身上应该有很多值得参考的部分吧?刚好能给她当素材库使。
可是现在这样一想,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坂田银时的珍贵性。
世界上只有一个坂田银时。
而这个独一无二现在正在她的面前,用那双总是显得很懒散的、但又特别可靠的眼睛看着她。
“那个……你是想要包养我吗?”
毕竟是主角嘛,有点不满也是应该的。零花钱就涨一点好了,别的她也做不到了,万一被发现自己在家里窝藏了银发男子,坂田银时真的被送去研究所该怎么办啊……
思维混乱了三秒,白木保持着微笑,像是什么都听懂了的样子。
她一口水喷在了坂田银时的脸上,爆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咳咳咳——你、你在说什么啊!”
“喂喂,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坂田银时弹起来,几步冲到白木的身后帮她拍背,“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就算你死了,你的遗产银桑也不能继承啊……银桑绝对会心碎致死的!要是你因为喝水被呛死了,最后银桑一定会被拉去警局问话的!”
所以你已经在谋划我的遗产了是吗?
白木接过他递上来的纸巾,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坂田银时丝毫没有愧疚感,他殷勤地帮她把纸巾放进了垃圾桶,捧着白木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小姐,在见到你的第一眼,阿银的心就被你俘获了。”
他的掌心是粗糙的,各种伤口都刻进手掌的纹路,化作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细微的伤疤,很干燥,摸起来并不算舒服,指节很修长,掌面宽大,几乎将白木小小的手全都包在了里面。
说实话,长这么大,白木还没有被人表白过。
如果换个场景,换个表白的对象,白木还会高兴一点。
然而单膝跪在她面前的人是坂田银时,他的脸上还滴着水,眼睛像是抽筋了一样给她抛媚眼,看上去很是惊悚。
“你的眼睛就像漏电的皮O丘一样霹雳霹雳地放着电,你的嘴唇像是吃了十罐激辣仙贝……”
坂田银时,你真的,不会就不要演好吗?
她木着脸,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将挂在墙壁上的毛巾扯下来扔到他脸上。
坂田银时狗腿地擦干了脸,“小姐你对阿银真好,啊,阿银好像又更加喜欢你了呢。”
毫无感情的捧读简直辣耳朵,配上流于表面的演技,白木只想痛苦地闭上眼,发出一声:OMG!
白木:“这不是毛巾,这是我用来擦脚的抹布。”
坂田银时一脸菜色,白木幅度微不可见地往上提了提嘴角。
当然是骗他的。
一开始的激动和震惊被她消化完毕,她开始有了要跟坂田银时在同一屋檐下过日子的实感。
类似他真的存在吗、真的不是她在做梦之类的疑惑层出不穷。
人生终究是场发现奇迹的旅行,小小的奇迹也是随处可见的。
她这种只能说是白日碰见了鬼──但也不是不存在。
百慕大和金字塔都是人类未解之谜,区区一个坂田银时而已,算不了什么,她还是僵尸亲王的第十三代侄孙呢,大清都亡了一百年了。
这样一想,白木又恢复了身为人类的自信,昂首挺胸,用着三分薄凉五分讥笑还带着两分高冷的眼神仰视坂田银时。
白木:……
坂田银时:?
脖子好酸。
她板着脸对他呵斥道:“看什么看,房间在那里,赶紧去擦擦吧。”
坂田银时不清楚怎么又惹她生气了。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遵命,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