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刘季和赵歇轻轻地说道,又跟朱家闲谈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却说旅店的另一头,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旅店舍人正在小心地陪着县尉大人用餐。
古代是官本位制度,在秦国尤其如此,等级森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能跟本县的堂堂县尉攀上关系,那绝对是天大的造化,若不是这位旅店舍人的女儿已经成亲,他还真想把自己的女儿带过来服侍县尉大人,若是能被县尉大人看上收做小妾,那也是他们家祖上修来的福分。
那名县尉似乎早就习惯了他们这群小人物对自己的奉承,眯着眼,夹了几口白米和肥肉放到嘴里,嚼了嚼,感觉味道还可以,便不自觉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旅店舍人,有意无意地说道:“汝刚才在与何人争吵?”
旅店舍人不由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县尉大人的耳朵这么灵,居然将他和刚才那位客人的谈话听到了。秦法苛严,对官府隐瞒实情可是要受到重罚的,更何况这位旅店舍人自问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弓着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叫上吏知晓,是一位住店的客商,想要吃上吏吃的吃食,被小人给呵斥了!”
“客商?”县尉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捕盗,而所谓的客商等流动人口,是他们的重点监察对象,一听到对方的身份是客商,县尉的本职反应便是怀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道:“哪里来的客商?可有验、传?对方几人?做什么生意?”
县尉猛然问出这么详细的问题,脸上的表情又颇为庄重,着实把旅店的舍人吓了一跳,他不敢隐瞒,便弓着身,一五一十地将赵歇等人的情况说了,道:“好叫上吏知晓,对方一共七个人,六男一女,来自东郡,说是做皮毛生意的,俱有验、传,小人已经查验过了,没有问题。”
“东郡来的?六男一女?”那县尉又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一边慢慢地咀嚼,一边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名女子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否是其中一人的夫妻?”
“应该不是。”旅店舍人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那名女子单独住在一间房内,应该跟他们任何一人都不是夫妻。”
“这就奇怪了。”那名县尉眯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不是夫妻却跟这些男人跑这么远做生意?”随后,扭过头去,用一种威严地语气对那名旅店舍人说道:“你且过去,按他们的吩咐上菜,再问问他们明天吃什么,而后速速报我!”
“诺!”那名旅店舍人本能地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这伙人算是被县尉盯上了,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问题,县尉交待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一定要办好,便向县尉作了一揖,然后弓着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