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吓了一跳,她自己那些小心思若是让三小姐知道了,只怕是要剥了自己一层皮,想到此处,她连忙跪了下来,梆梆磕了两个响头,只是主座上的花姬却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瞧见她一般。
一旁的花歌倒是有些许好奇的抬眼看了翠儿一眼,翠儿偷瞄了一眼她眼中干净的神色,心中多了两份鄙夷,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开口说道:“多谢三小姐那日的仗义出手,不知道三小姐有什么可惜的,不知道翠儿能不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花姬用茶盖轻轻刮了刮茶面上的茶沫儿,轻抿了一口后才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轻声说道:“我不过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罢了,我有什么好可惜的。”
翠儿额头的冷汗冒的更加频繁了,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花姬也没有多说,开口说道:“你这名字在小九身旁伺候倒是有些俗气了,让我想想……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日后你便叫香菱吧。”
翠儿,不,现在应该说是香菱往日里也未曾读过书,哪里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名字好听,不过同三小姐说的说的诗又有什么干系,那诗里分明没有香菱,三小姐不会是随口起的名字吧。
这样想着的香菱抬眼瞧了花姬一眼,花歌正巧将她的小动作给收入眼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霎时传满了整个屋子:“姐姐刚刚那话取自《离骚》,意思是裁剪菱叶做上衣,连缀荷叶做下裳。不理解我也就罢了,只要我内心确实芬芳。就是说你不理解也就罢了,只要你照做就可以了。”
最后一句分明是花歌取笑香菱,香菱却是一脸认真的应了下来,害的花歌笑得更加大声,连花姬的脸上都有些忍俊不禁,只听花歌接着说道:“怎么这般好笑,姐姐你将这丫头给我,是想要笑死我吗?”
花姬却是露出个笑脸来,未曾多说什么,笑吟吟的说道:“我哪里会舍得呢,不过是给你填个乐子,过不了多久只怕她便不用在落雨阁伺候了。”
花歌似懂非懂的歪着头,香菱却是心中一跳,猛然想起来花姬在自己来丞相府之前教导自己的那些举动,不会是自己想的那般吧。
花姬未曾再说这个事情,偏头看了张初云一眼,此时他化名为张云,花姬从鼻尖儿轻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至于你,张云这名字太过于平淡了,便叫初云吧,记着点儿,小九既然将你讨了过去,便要护着她。”
初云不似香菱那般跪在地上,而是抬眼和花姬对视了起来,她在恼他摆了他一道,那日他说有法子进丞相府,却没有说自己要冒这般大的风险,而且也不知道小九到底是看中初云哪里了,刚刚竟是连自己的劝阻都没在意,硬生生的将他给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