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初来乍到,作为旁观者更能看清当中原因,故而敢断言毓秀坊的存在给烛消楼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付玉细细阅过纸张,看着面前青年一双澄澈的桃花眼,轻启朱唇。
“好词,公子想说什么?”
沈落淡然点头,自然是好词,虽说宛国诗词两种文体具备,但少了柳永陆游等这样的大家,终归是一种遗憾。
“毓秀坊此时异军突起,不单单是客人一时逐新,姑娘的烛消楼确实有陈腐的地方。”
“这偌大的上京要什么地方没有?要想压人一头,必然要有独一无二之处或者完全高过它的……手段。”沈落口中的“营销”两字差点蹦出来。
课本里最不缺理论,他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
付玉来了几分兴致,静听他侃侃而谈。
“我见姑娘此处,并没有特别的新意。”就是没有企业文化。
“上京多王公贵族,要想往上走,必然要提升格调。”只要吸引住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对了他们的胃口,一传十十传百,届时自然有效果。
“如果有能坐镇的什么人更好。”明星效应给你补上。
“当然烛消楼也不能只做一种生意。”姑娘你最好注意一下优化延长产业链,促进产业升级。
“青楼不只是风月,如何跳出风月,走到风雅的境界,才是烛消楼的明日。”沈落说完,每句话都点到即止。
又指了指面前:“这些曲子词,都是绝佳上作,姑娘若信我迈出这一步,在下以此三阙词送烛消楼入雅境。”
付玉看沈落的眼里渐渐涌上欣赏之意。
有些她也想过,但更多的是未曾料到的。
毓秀坊后站着三殿下,烛消楼幕后是太子,二者必然有一争,不只是为了收敛京中财力,还有拉扯京畿庞大的信息情报网,除此之外,她付玉也在和那西域女蒙丹尔娜一争高低。
“公子何名?”付玉语气稍稍舒缓,小聪明亦可一用,来日或能收入殿下手中。
沈落听到问话有些不好意思,尴尬一笑:“实不相瞒,在下是因为囊中羞涩故来献策,三月后是科考,便不透露姓名了。”
谨小慎微一点,最好什么错都不犯,就不会留下把柄了。
付玉心领神会:“谢公子献策,奴家愿以百两纹银换曲,若来日有佳作,公子可前来与我洽谈。”
说着又送上一枚小印:“公子每月可凭此印免单一次,算烛消楼聊表心意。”
听见纹银百两时沈落差点稳不住面上的云淡风轻,免单二字更是令他大为震惊。
何至于如此隆重?烛消楼是何等地方,砸块金子都不听见声响,这三阙词也太值钱了!
于是连连摇手:“不必不必,各取所需,姑娘予我曲子词的报酬便好,这小印还是请收回。”
无功不受禄,他不过说了几句话,默了几首词,当不起这些。
“公子还是收下吧,烛消楼记得这些情分,等来日公子高中,有用得上的时候。”付玉冷面柔和下来。
若是烛消楼真能凭此机会一枝独秀,后面的好处难以想象,等到太子登基更是一飞冲天。
沈落几番推辞无奈,只得接过。
“多谢姑娘。”
不过也算是解决了当下的困难,自己能带老爹换个好点的地儿了,沈落沉重好几天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没办法,人家穿越金手指一个接一个,再看看自己,除了随了老爹的那张脸,再没什么能当主角的潜质。
“少爷,怎么样,您没事吧?生意可谈好了?”在外等候的安生搓搓手,见到自家少爷出来,连忙迎上去查看。
“没事,一切都谈妥了。”沈落语气轻快。
安生见他开心自己也高兴,看看深重夜色:“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沈落点头,又总觉自己漏掉了什么,走出几步忽然间想起:“坏了,忘记给我爹抓药了。”
“少爷,这,要不然明日再来抓药?”安生为难,再不回去就要被老爷罚了。
“拖不得。”沈落沉声思考,赶路途中爹的身体就不好,到了京中还是及早调养为妙。
且他打听的名医也奇怪,近日白日不开偏只晚上开。
“那少爷我去抓药,您抄小道先回去。”安生拍拍胸脯,示意沈落放心。
“也可,我回家中等你。”沈落思虑片刻,从怀中掏出药方。
见安生飞也似的身影,沈落凝视片刻,怕赶不上家中宵禁,于是迅速穿过阊门街,沿着民巷快走。
奇怪,今日怎的格外安静?
沈落心中生疑,这条民巷无人居住,他摸黑走路还有些惴惴。
正待走出拐角,此时变故陡生,身后忽然有人将他猛地一拽,一只手箍上他的脖颈,霎时粗重喘息声打在耳畔,让他手脚发麻。
这人力气好大,单单凭一只手就死死压制住我。
沈落双手并用,在这令人无力的窒息感中大力挣扎。
赵元琅快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狂躁,身体也隐隐发热,手上的人像猫儿一样放肆抓挠,于是放松了一点力道。
“小兄弟,孤……我请求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