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触怒了国师大人，我被惩罚关进了柴房，直到昨日时才被好心人所救，被释放出来。”

她不禁又脸红实言道，“这玉佩正是我在外面空地上捡到的，没想到……竟是陛下所物。”

她更没有料到，陛下正是那日碰巧搭救自己的救命恩人。

“原来昨日被关在这柴房内受罚的侍女是你？”

高湛听罢，不禁也目光惊讶道。

“……是，或许朕早该料到的，明明时间上也都能对上。”

他不禁目光打量她，眼神又有些复杂地思考道。

这是何等的巧合……难道真是命运弄人吗？

或许他们的缘分，早在相遇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我……奴婢昨日被关在柴房里，有幸得陛下出手相救，这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重获自由……其实绾绾一直都想要感谢您，奈何没见过恩人模样，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何人报恩，所以这才又回来……”

然而此刻因为面对‘恩人’过于紧张的绾绾，却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他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只是依旧有些局促地低眸羞赧道，“没想到却真的又遇见了陛下，多谢老天爷，能够让我还有机会亲口对你说声谢谢。”

即便是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也能够出手相救，除了阿莲外，他是第二个对自己好的人，然而她何德何能呢？

想到这儿，她眸里不禁又涌现一抹失落，不禁又有些内疚道，“可是……我……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陛下的，不过您在绾绾心中，一定是天底下最善良强大的君主。”

当自己被他所救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神仙下凡，无所不能，在他面前，自己是那么得脆弱，无力而渺小，如同大树荫泽下的蝼蚁。

生平第一次，她有些自卑于自己的出身，若是她没有这样卑微，是否也能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可是如今软弱无能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哪料面前的高湛，在听到她一番知恩图报的肺腑之言后，原本笼罩在眸中的阴霾消散，心情却是又与她截然相反。

“呵呵……善良强大吗？或许也只有心灵纯净的你，才会真心这样认为。”

她也还是第一个，对他说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而强大的人。

然而他却丝毫不觉得这是讽刺，即便会多少感到可悲，可怜。

高湛不禁轻轻笑出了声，只是又云淡风轻地摇摇头道，此刻的他看着优雅从容，仿佛所有事情都能够置之一笑，却又令她突然感觉有些遥远。

恍惚中，犹如羽化登仙，随时飘渺入云，令她看不清，更琢磨不透。

突然，她很不喜欢此刻他疏离的神情，毫不在意，仿佛随时都会离开，再也不见，竟令她感觉有些悲伤。

即便她也不知这若有似无的感觉，又从何而来。

她竟从他满不在乎的眸里看到了悲伤，竟觉得他十分可怜。

“陛下能救卑微陌生的我于危难之中，自然是无比善良的，至少在绾绾眼中，你是犹如普渡众生的谪仙般的存在，温柔而强大。”

她不禁又目光认真地对他道，想要给他自信的勇气，更是对自己执念的一种肯定。

“是吗？”

他又轻声呢喃道，目光露出一抹恍惚，即便转瞬即逝。

“……希望真的如你所言那般，朕真的能够做到普渡众生，令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

他最后只是又道，轻叹了一口气。

只见他遥望天空的眸里，坚定憧憬中却也有遥不可及的执念，以及哀伤。

“陛下……”

见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不禁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开口道，“是不是奴婢不懂事，又口无遮拦说错话了？”

她眸里不禁又出现一抹卑微的自责，有些后悔道。

“如果奴婢真的又做错了事，陛下可以尽情惩罚奴婢，只要您能够回到之前开心的模样。”

她不喜欢，更不想要看到他难过忧伤的模样，不然自己心中也会感到窒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