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号接受了自己的存在，但依旧拒绝使命。他要自己去看清自己的创造者，看清这个世界，然后再决定是否接受使命。

尹轩山有些黯然：“真相可能会让你有点接受不了呢。”

他叹息，摇摇头，没有继续说。

666号现在不会相信他们，他只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说了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他自己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被创造出来的伪物。单凭这一点他很难相信自己的创造者，说什么在他听来都是欺骗和谎言，对罪行的美化，对他的利用。

给他一段虚假的过去就好了，不过这样的话，他迟早发现，因为他拥有认知、分析、学习、判断的能力。并且从此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创造者，无可挽回地憎恨自己的创造者。

靠欺骗永远得不到信任。

这是黑空领域自己必须面对的难题，666号不能没有自我意识，他不是一般的武器。和平雄怪手一战已经证实了，使用者无法完全将他发挥出来，必须他自己发挥。

所以666号必须拥有绝对的自我意识，但这又与他的使命产生了无法调解的冲突。

翟离星刷刷刷写下：“我被创造的目的是什么？我能干什么？为什么必须是人造人才能带来真正的光明？”

他是一件工具，一件工具至少知道自己的作用，击杀自拍圆滚滚的时候他就自问，但没有自己得到答案。

许久，白夜说出：“所有超能者都是残缺者，不论天从者、影栖者、身染者，都是残缺者，只有十全十美的超能者才能找出侵蚀世界的源头，才能将之净化，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十全十美，只能创造出来。”

早该察觉到才对，只有他是全能型超能者，其他超能者似乎都是单一类型的。

他是特殊的。

他写得很快，字迹潦草：“十全十美以全能型定义？”

尹轩山回答：“只有十全十美才能通达天道，只有通达天道才能带来真正的光明，残缺者，是被天道拒绝之物，无法接近天道。”

翟离星感到一股浓浓的宗教气息扑面而来。

普通人，超能者，残缺者，十全十美者，天道，与天道相通，唯一不被天道拒绝的十全十美。

尹轩山加了一句：“你的十全十美会让你听到天道的低语，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引导，通达天道之后你会从天道而行，找出侵蚀之源，净化掉它，为这个将死的世界带来真正的光明。”

翟离星字迹几乎不成看：“从天道而行？那不是天从者吗？”

三名影栖者都笑起来，面露鄙夷和不屑。

白夜视线从本子上移开：“你觉得他们是？”

尹轩山深吸一口气：“超能是一条通达天道的路，但这条路被崩碎成六块碎片，就是六种类型超能，全能型是通达天道的条件之一，达到超能顶峰的全能型是通达天道的条件之一，能否在这条路上找到天道，只有十全十美者自己知道。”

翟离星口干舌燥，有点扛不住，手心里全是汗水：“666号本来就是失败的，没有我它连启动都启动不了，而我也不是666号，你们期待的十全十美者根本没有诞生，现在你们看到的666号也是一名残缺者。”

准确说666号是一个失败者，连残缺者都不算。

他无法呼吸，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以后麻烦就大了。

666号，为什么无法与天道相通？为什么无法找到侵蚀之源？为什么无法净化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