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致:“……”。
不得不承认,月闲这小子直觉有时候格外地敏锐。
“诶?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月闲挠了挠头:“我就只是这么随口一说,随后一说而已。”
丈夫出事的那户人家,住在村子最东面。
沈笙刚刚走近,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几声咳嗽,接着便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程哥,吃饭了。”
一道篱笆围成的小院里,丈夫坐在木凳子上,手里正摆弄着一些小玩意。听到妻子的声音,连忙将手中的活计放下。
“来了!”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从屋子里端出两碟小菜,丈夫见状连忙起身接过,放到桌子上。两人便围在桌子上有说有笑吃着饭。
“咕噜!”一声。
沈笙回头,见江源致抱着肚子,朝他羞涩一笑。
声音惊动院子里的人,见那男人望了过来,沈笙觉得总不能直接说,你之前的丈夫已经死了,我现在怀疑你丈夫是被人夺舍的,所以想特意过来瞧瞧,趁他现在还没有恢复修为,先弄死他。
他把江源致抱到怀里,道:“我们路过这儿,我儿子口渴难耐,想讨一碗水喝,不知是否方便。”
那个叫程哥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眼沈笙,见他衣衫华贵,似是犹豫一下,正准备起身时,手却被那妇人给拉住了。
那妇人脸色苍白,时不时便要咳嗽一番,一副病容。她似是感觉到沈笙另有目的,便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最近偶感风寒,怕把病气渡给你们。你们还是到别家去吧。”
沈笙和月闲互相对视一眼。
“夫人是生病了吗?”不待那妇人回答,沈笙又忙道:“恰好我会些医理,说不定对夫人也有些助益。”
沈笙谎话说得顺口。月闲在一旁暗暗给自家小公子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当初能混进无相宗,在顾明轩的眼皮子底下男扮女装那么久而不被人发现。他家小公子的演技当真了得。
那妇人仍不为所动,倒是那男人听了,喜上眉梢。连忙去给沈笙他们开门。
就在那男子手将要推开门的一瞬间,沈笙的手似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腕,随即立即收回了手。
脚一踏进门,沈笙便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些木料。墙角边还放着一个已经做成型的小马头,看来这家的主人是个木匠,似是在为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玩具。小到七八月孩子用的磨牙棒,大到七八岁孩童放飞的纸鸢,玩儿的九连环,鲁班锁,可谓是应有尽有。
那男子请沈笙坐下之后,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馒头夹了些青菜,递给江源致。馒头又黑又硬,他每日天不亮便要起身出门,到江阳城卖些小玩意儿,揣上这两个馒头当干粮。
他看沈笙这一行人,个个都衣着华贵,一派仙风道骨之态。见那孩子不愿意伸手去接,以为是自己的饮食过于粗糙,对方看不上。
正要收回手时,见那孩子一手接过馒头,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他的腕上。一股无形的威压将他罩住,他身子一软,本能就想匍匐在地。但此时,他的身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沈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方才那个小孩正啃着见馒头,正在和月闲一起解着九连环玩儿。
沈笙的手指搭上那妇人的手腕,装模作样沉思一番,收回手之后,道:“夫人这病已经有些时日了。”
那男子道:“先生说得不错,我们也请了城里的大夫看过了。都说我夫人是阴气甚重,也碍着她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实在不敢用药。”
那妇人将手藏在袖中,掩面咳嗽一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不过是平常的风寒罢了,几位水也已经喝过了,我还要休息就不久留几位了。”
她站起身来一副要赶人走的模样,沈笙却一丝不动,像是没有听到她下的逐客令一般。
他要是脸皮跟顾明轩一样薄,当初怎么能混进无相宗。
“你丈夫辛苦劳作一天,怎么碗里的米饭一动未动?”
那妇人脸唰得白了。
沈笙只装作没看见,“你这场病,应该是在三个月之前生的罢!”
那妇人未答话,那男了赞道:“先生果真医术高超,确实如此。只因那日天降大雨,我回来的晚些,夫人不放心我,晚间一直在等我,这才受了些风寒。”
沈笙看那男人一眼,突然道:“不知你们屋子里面有没有镜子。”
那男人虽然奇怪沈笙为何突然将话题扯到镜子上面,但也只得老实答道:“以前是有的,但是后来我家娘子不小心打碎之后,便没有再买。”
他奇怪道:“先生为何要说到镜子,难道镜子上面有治疗我家娘子的法子吗?”
那妇人身子微颤,沈笙看她一眼,那妇人便立时觉得嘴巴似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一般。
“确实有法子。不过,也不是非要用镜子不可,你去水缸里打一盆冷水端过来,我便有法子了。”
那男人听了,喜滋滋地拿来水盆,刚把水缸的盖子打开,身子便蓦地僵住。
沈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现在大概知道,你娘子的病因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