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找到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扫开了枝头伏下的嫩枝绿叶,萧振玉牵起一边裙角,小心被路旁的花枝勾坏。
只是动作间难免会不小心带到,那枝头上的花瓣便飘飘旋旋地坠落,频频送下紫雨红雾。
普一进门,就见室内香风暖,纱窗曙色新,俨然一副有人打扫维护的模样。
只见堂庭轩敞透亮,轩窗玲珑,帘幕半卷着,廊下还有着双双飞还的乳燕。
萧振玉有些惊奇,就道:“最近宫里这般忙乱,他们可还把这里打扫的这么勤?”
可青芫却不以为然,她弯下身子从八仙桌下捡起一张黑漆嵌螺钿的绣凳出来,“这也不惊奇,许是宫里各宫各院都个都有自个的职责。”
青芫说完就直起身子,就见自家公主还是站在原地,只顾盼打量着室内陈设。
公主什么都好,就是不管做什么总是小心翼翼的,总要瞻前顾后一番。
青芫就来到了萧振玉的身边,只推着她来到凳上坐下,笑说道:“……哎呦喂我的公主啊,你快坐下休息会吧,就一小会,不会出什么事的。”
萧振玉也懒得探究了,玉臀才刚一挨上锦凳就起不来了,双腿疼痛也得到了缓解,可随即而来的就是疲累,累的也不想开口了,浑身的力气到也卸了大半,只一只手支在说上,撑起脑袋,轻舒了一口气。
可就是这让她忽略了殿内的古怪之处。
一旁的青芫见状也笑了,她探起身子拿起桌上放着的杏叶纹金执壶轻轻一提,里面竟是空的。
“咦?”
在揭开一看,就见水壶里面竟结满了蛛网。
青芫便在内心腹诽了起来:“……这伙人惯会偷懒,从来都直顾面上好看,内里什么样倒是懒得维持,这样的壶不扔还摆在桌上干什么,不怕主子们看见腌臜么?”
萧振玉察觉到一旁的青芫了无生息的,也没动只是开口问了句:“出了何事?”
青芫却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将那壶藏在了身子后。
连连摇头直道没事。
萧振玉只唔了一声也没在过问了,只闭目养神了起来,长长的眼睫盖住了那双软温温的眸子。
青芫松了口气,她望了望自家公主干涩的嘴唇,咬了咬牙就道:“……公主,这偏殿里竟未备水,不如稍坐坐,奴婢去给您打些水来。”
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振玉便想开口拒绝,可等她转过身时就发现刚还在她身边的青芫竟窜出了殿外。
见她看过来还得意洋洋的扬了扬手上的壶,看萧振玉撑着八仙桌就要起身,她忙续道:“公主别担心,旁边就是,我打了水就来,很快的。”
萧振玉一听,也就放开了扒在桌边的手,又重新坐回了凳上。
是了是了,旁边就是,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罢。
鼻尖就传来了一股异香,萧振玉轻嗅了下,很快就锁定了那香味的来源。
方才竟忽略了,那轩窗下的小几上,细颈的白玉瓶中竟插着几支绿梅。
那绿梅极新鲜,上面还凝着露珠,是青翠欲滴地模样。
可真真是古怪之际,先前只说是每日维护打扫萧振玉还相信。
只是这般细致怕是不可能了吧,即便在闲时也不能保证这花每日更换,更别说现在正值特殊时期,谁还又心情去摆弄这个?
更何况那绿梅可是罕见,也不是寻常宫女能碰到的,更慌论剪下那绿梅就为插瓶?
萧振玉皱了皱眉,就将那纸团放入了袖中,调转视线向下就看到了桌上倒扣着的嵌宝石金杯。
她拿起来一番细细查看,竟发现那杯中竟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如果此处真有人维护,那么就没道理不清洗这茶杯啊。
萧振玉心猛地一沉,可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将那杯子随手往桌上一掷。
两步并做三步,一把揭开了眼前的纱帐,视线所及间皆是轻浮琦糜之色。
萧振玉伸手去摸那美人榻,触手温软,塌上的被褥竟被烘的热热的。
心念电转间萧振玉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一皱眉忙闪身就要出了这内室。
可正等她出得殿门之时,就听耳边传来了一阵说话声,鼻端传开的则是那熟悉的,属于云昭仪的香料味。
如此这般可见距离有多近。
萧振玉几乎都能看到云昭仪的半边衣角。
恰在此时一道凉薄地声音响起,“不知云昭仪千辛万苦的是为那般?”
萧振玉被惊的呆立到了当下。
那声音对她来说可真谓是熟悉无比,竟是是誉王萧廷琰的!
这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瞬,萧振玉就要提裙跨过门槛,可一个抬眼,就看到了云昭仪的半边衣角。
不行,出去肯定会被撞上的!
一想到那人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以及里面蕴含着的浓浓杀意。
萧振玉情不自禁地就是一颤,摇了摇头,条件反射地就像躲避开来,不和那人撞上。
她随机就转过身,折了回来,径直来到了墙角立着的黑漆描金山水图顶柜前。
那柜门上金漆绘着的花、月季、牡丹、湖石和兰草。
眼见着那锦缎鞋就要迈过门槛,萧振玉咬了咬牙,手就摸上了拉环,打开了柜门就矮身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