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商怡的讲述,秋无情一脸震惊。
“荒唐!婚姻大事不问父母之命,不听师傅之言,单凭屈指可数的两次见面岂能定了余生?”
商怡见秋无情似有不满,忙解释道:“楼主,弟子知错,弟子不该瞒着楼主和姑娘。但弟子和高晋并无半分胡闹之意。”
萧潆见状,也赶忙行礼道:“楼主,请听江月一言。江月也见过了高晋,此人并非薄情轻纨之人。”
“不妥。”秋无情摇摇头,仍旧态度坚决。
商怡跪地深深叩首,“若余生无他,纵炊金馔玉也味同嚼蜡。若伴他左右,幕天席地也觉肆意畅快。”
“你!”秋无情腾得起身,一脸无奈。
云畅笑着起身,拉了拉秋无情衣袖,走向商怡扶起她道:“好孩子,无情也是担心你,既然你意已决,我们又哪有拆散你们的道理。毕竟......相识易,相守难,我们怕是羡慕还来不及。”
秋无情长叹一声,缓缓坐下,神色凝重:“也罢,只是一点,高晋是窥星阁的人,若日后窥星阁与流水楼不睦,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商怡上前挽住秋无情,坚定道:“楼主,商怡我一日入流水楼,便终生是流水楼的人。高晋他自也是不会背叛窥星阁。但我们说好了,若不幸真有一日,流水楼与窥星阁对立,请楼主允我们置身事外,保持那份忠心,面对那份无可奈何。”
萧潆看向商怡,她远比自己想的勇敢。
商怡与高晋都是至情至性之人,高晋无法背叛窥星阁,商怡亦无法背叛流水楼,两人宁愿自己忍受那份剥床及肤的愧疚,也绝不因为爱情而背叛信仰。
好在当下,窥星阁与流水楼并无争端。
秋无情与云畅对视一眼,皆默默不语。
片刻,秋无情轻抚商怡头发,叹息道:“好,本座便同意了这门婚事,过几日本座会亲自告知你父母。你是我的得意弟子,本座本不愿这么早放你出嫁,既然你缘分到了,本座便也不得不放手。”
商怡和萧潆对视一眼,满面欢喜:“谢楼主成全。”
云畅眉眼含笑,似是透过商怡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近日楼内忙着为淑妃生辰宴做准备,怕是无暇为你张罗婚事,我的意思是,等到淑妃生辰宴一过,便为你举行婚礼。你可等得及?”云畅柔声道。
见萧潆低头憋笑,商怡登时脸颊泛红,急急道:“我自是等得及的!哪就那样急着出嫁了!”
屋内笑语连连,连天都蓝了几分。
崔浩府邸——
崔浩放下手中的文书,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口气,满面倦容。
管家忙将茶递上,道:“大人近些日子气色很不好。”
崔浩一想到白日里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接过茶冷哼一声,“那些个禁兵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到心上,只知高晋,哪里把我这个崔大人放在眼里!处处使绊子让我难堪不说,简直没一点顺心!”
管家也是一脸担忧,道:“那大人何不找高将军?皇上既下令让高将军做好交接,大人不妨将这些个包袱甩给他解决。”
“还不等我开口求教,那高晋便百般推脱,摆明是想看我笑话!你说那高晋,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突然向圣上举荐我?举荐我后又处处为难我,这到底何意!”崔浩闻言怒意更甚。
管家也是满腹疑惑,低下头不再说话。
崔浩无奈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天:“这都一月有余了,王爷却连一封信也未传来,难道是见我升迁起了疑心?”
崔浩心里满是纠结,如今他升了官,大展宏图的机遇便摆在眼前,期待了半生的机会骤然而至,他内心也曾动摇过,毕竟跟着杜仪风起兵谋反是有风险的。
可崔浩感念多年交情,又不愿做背恩离义之人,这种纠结常使他夜不能寐。
宏愿与情义,孰轻孰重?江湖这盘棋,落一子,半生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