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明盛转过身来,刘成赶忙拱手行礼道:“师爷,老爷从省府回来了,让师爷您赶紧去书房,有要事相商!”
杨明盛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知道所为何事吗?”
“小人不知为何,只是看到老爷脸色很不好看,十分生气的样子!”
刘成答道。
“嗯,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罢,杨明盛举步向书房行去,刘成自去忙其他事物。
来到书房外面,只听里面一声脆响,好像是茶杯掉在地发出的声响,杨明盛心中疑惑迈入屋内,只见刘辅国正背负双手来回走动,嘴里不停的咒骂,地一片水渍,一只青瓷茶杯依然碎成几瓣。
杨明盛拱手道:“东翁,何事如此动怒?”
刘辅国猛然回身,几步来到杨明盛近前,抓起他的双手急切的道:“先生,你可来了,这回出大事了!这次搞不好刘家就要破家了!”
杨明盛不动声色抽出双手,顺势拱手道:“东翁,何事如此慌急?咱们坐下慢慢叙谈如何?”
刘辅国一拍脑门,说道:“是是是,是某失态了!来来来,先生请坐,某把事情告诉给先生,还请先生听完后给某出个主意。
读书人点子多,不瞒先生说,某现在已经觉得走投无路了!”
二人就坐后,刘辅国把今天孙传庭所言完完整整的叙说一遍,他虽然不识字,但记性甚好,把孙传庭的话基本原封不动的讲了出来,甚至连场诸人的反应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杨明盛听完他的叙述后,皱眉不已,捋须沉思起来,刘辅国不敢打扰他思考,只是紧张的注视着他。
半晌之后,杨明盛叹了口气,开口道:“东翁,本人觉得,此事极为棘手,说句不好听的,西安三卫此次在劫难逃,某一时尚未相处应对之策!”
刘辅国闻言后脸满是失望之情,叹道:“连先生这样的大才都想不出办法来,难道刘家数代积累,现在就要葬送在我刘某手里不成?那我将来去了地下,有何颜面见到列祖列宗?唉!”
杨明盛开口劝道:“东翁,此次巡抚大人挟皇命而来,这是大义所在,师出有名。
初来月余便遣将数百里,袭杀山阳巨寇整齐王,此举为的就是震慑心怀不轨,阳奉阴违之辈,这是立威。
卫所腐朽,军户苦不堪言,巡抚大人借机整顿,挽军户与水火之中,此为民心所向,谁要阻挠此事,不仅是巡抚大人所代表的的朝廷,还有手下强悍之官军,就连卫所军户也绝不会答应!
巡抚大人这是堂而皇之地阳谋,根本没有计策应对,除非……”
刘辅国越听越心烦,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精神一振,急忙问道:“先生,除非什么?”
杨明盛摇头不语。
刘辅国气道:“杨先生虽然来我这里时日不长,但刘某人待你如何,先生想必心中有数,现在我刘家眼看万劫不复。
如果照着那狗巡抚的章程,我刘家偌大的家业将所剩无几,百口人以后吃甚喝甚?
杨先生,你有话直说就行,都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作甚?”
杨明盛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东翁,此话出自我口,入你之耳,除了此门我概不承认,并且我要说的乃是大逆不道之言,东翁做与不做与我无干!”
刘辅国迟疑了一下,一狠心说道:“请先生直说,如何取舍与先生无关,一切后果由刘某自负!”
杨明盛看着神色坚定的刘辅国,心下有些不忍,毕竟刘辅国对他父女有恩,但是考虑到自己和女儿的将来,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开口道:“其实刚才在下也考虑过走官场的门路,用官压制住巡抚,逼其收回整顿卫所之话语,那样是最好的办法。
但自我到东翁处几个月来,便览东翁几乎所有来往信函,从其中可以得知,东翁虽然家资豪富,但毕竟只是卫所长官,不文不武,积累之财物多靠本所军户,与文武官员交往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