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技术学院坐落在安陵东郊的一片土塬之间,临西河之水。
塬是一个地理名词。在中国,主要指西北部黄土高原地区,因冲刷形成的高地,台状,四边陡,顶上平,面积有大有小,小的也就几公里范围,大的有百八十公里范围,从空中看就是一个小平原。
星期天,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飘着几朵小小的白云。沿着院外的小径,跨过几道沟沟坎坎,顺着山梁间的小路向上爬个半个小时,能够到达塬上。半山腰的山洼里有一所不大的学校,透过铁门往里看,院子里有两三排平房,灰暗的砖墙,木窗木门,正对着大门不远是一个土垒的花坛,上面栽着一棵孤伶伶的松树,一只年迈的土狗卧在花坛边的地上,挠着痒,懒懒散散的样子。
“在想什么呢?”骆雨儿挽着姜晓洛。
“你看,这所学校建在半山腰上,塬下的孩子天天往上爬,塬上的孩子天天往下走……”
“噢!”骆雨儿望着姜晓洛,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我的意思是,从这个学校走出去,有人会继续上学,初中、高中、大学,走上社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也有人会回到家里,在这片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刚十七八岁,家里人就开始托人做媒,男当婚女当嫁,草草地结了婚,生了一大堆孩子……”
“所以,看到这,再想想,每个人的命运何尝不是天注定的呢!而我们呢?”
“我们什么?”
……
姜晓洛没有说话,牵着骆雨儿的手,绕过学校,从旁边的一个叉口继续往上,走过几道山梁子,顺着弯曲的土路,终于爬到了塬上。眼前,又是一片开阔的黄土地,冬日的阳光直射下来,洒在秋后无作的农田里。不远处,两座无尖的土堆立在田间。回过身,脚下就是学院,一览无余,再往前,冰冻的西河仿佛铺上了一件银色的床单,太阳下光线流动。
一阵寒风吹过来,两个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姜晓洛揽着骆雨儿,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