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看男孩狼吞虎咽的,手全是黑泥,心疼的走前,说道:
“都是你的,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然后用手绢给男孩擦手,男孩手也全是冻疮。
没想到陈琼温柔的举动,让男孩突然哽咽了,带着哭音说道:
“我能叫你姐姐吗?”
陈琼温柔的说道:“当然可以啊!”
朱祁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朱祁钰,男孩本能的感觉到有点害怕,虽然感觉这个人很英俊。
“我叫张辰。”
“读过书?”
“读过。”
“怎么在这流浪?”
“鞑子来了,家人都被杀了,”
朱祁钰点点头,带了个小孩,那就回去吧。
路,朱祁钰朝王贤问道:“王先生,今天你看到了什么?”
王贤说道:“顺天府职责没尽到,对治下的不法之事有不察之责。”
万金油的说法,先认错再说。
陈琼见他们要谈话,赶紧跟,在他们身后静静的听着。
朱祁钰要听的是这个,不管在哪个时代,就算是后世那么先进的社会,不平的事依然屡见不鲜。
朱祁钰也不等王贤说什么,就自己说道:“王先生,顺天府的不察之罪自然跑不了,但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古人言‘苛政猛于虎’,殊不知,历朝历代都想让自己治下是天平盛世,对百姓的徭役税赋的征发都是经过调查,大多数政策未必是苛政,都会给百姓留一条活路。”
“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就成了苛政,直至民不聊生呢?”
王贤认真的听着,陈琼也在后边想,那为什么呢!只有张辰在那想,这人好威风,王先生那么老大个人还要对他那么恭敬。
朱祁钰又问:“王先生,你认为对百姓来说,是政令不能忍受还是执行政令的人不能忍受?”
王贤想了想:“执行政令的人!”
朱祁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百姓来说,最大的伤害都来自王爷公侯眼中的小人物和市井间的地痞无赖。”
“因为和他们接触的是这些人,这些人本身也是小人物,自然更知道怎么对付普通的百姓。”
“王山的遭遇,如果遇到的是一个公侯,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抢,因为公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中。”
“但是王山的威胁同样来自一个小人物,这个人知道怎么让他心甘情愿的屈服。”
“如果今天不是我们遇见,王山要么杀人逃亡,要么就此妥协,无论是那那种情况,他都会对朝廷永远丧失信心。”
陈琼在后边忍不住问了一句:“朱公子,但是商行的人为什么会把活计都给这样的人呢,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找人帮忙啊?”
朱祁钰说道:“因为这个人背后有人,而且势力不小,商行得罪不起。”
朱祁钰继续对王贤说道:“那个老板娘的遭遇你也看到了,辛辛苦苦赚点汤钱,然后被人很随意的拿走了。”
“这种事朝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吗,我看未必,但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进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