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管家越听越不对,却找不出话头来反驳。顾拂此时就穿了件中衣,喝了粥没一会儿就感觉到冷,忙窝进被子里,垂头想了半晌,狠狠咬住了被子,道:“我明白了……去他大爷的萧佑之。”
燕管家看不得两人生出嫌隙,急道:“小侯爷……”
顾拂语出惊人道:“他定然是学坏了!要把我当男宠养府上!”
燕管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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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冯岚匆匆移交了手上的事务,准备去书院拜访今日来教书的老太傅,却扑了个空,童子说:“今日长安侯请老太傅去宁王府上喝茶。”
冯岚眼前一黑,他最近日日睡不好,愈发担忧科举舞弊案继续追查,查到他这个幕后主使,缓半天才说:“你莫要诓我,宁王府是皇子府,长安侯怎么会在皇子府上?”
曲慈确确实实来到了宁王府。他毕竟也是萧豫老师,进学生府邸也没什么忌讳的。只是难为了侍卫方云卓,对着老太傅不知道怎么招待好。
偌大的宁王府只有萧豫一个主子,也没个女眷。萧豫又不是频繁交际之人,府上来客不多,所以方统领好歹能应付一二。
曲太傅从外头走进来说:“这要是有什么访客亲眷上门,宁王是准备不接待了吗?”
走到屋内,顾拂刚捏着鼻子喝了一碗药,正在嚼蜜饯,闻言迷茫抬起头。
曲慈看到他,便说:“你跟宁王不如都尽快成家,也好过府上冷清,有个人照顾着才好。”
顾拂想起萧豫学坏了的事,面色复杂道:“暂时是成不了家了……”
曲慈皱眉:“什么?”
顾拂摇头:“没事。”
曲慈又道:“不过你们两个住一块儿,倒也不算寂寞。”
顾拂险些把蜜饯呛咳出来,曲慈过来拍拍他的背,皱眉道:“吃这么急干什么?”
没一会儿,燕管家拿来了好茶叶,给两人泡上。
已经过了两日,曲慈也看出顾拂故意让他不见冯岚了,问他:“老夫实在想不出,你跟冯岚有什么过节。”
顾拂已经恢复平静,道:“科举舞弊案,您知道吧?”
曲慈皱了下眉,此次会试是由翰林院主持,题是皇帝和他一起出的。曲慈道:“你怀疑冯岚参与了此事?”
顾拂点头。
曲慈不语,冯岚是他的得意门生,悟性不错,人也勤奋,在曲慈门下十数年,为人谨慎,从未出错,虽是寒门出身,却是不卑不吭,待人宽厚有礼,决不可能做出这等违反法度之事。
顾拂道:“我知道您不信,是与不是我也不说。只是冯岚大人在朝为官数载,已有城府和考量,突然有事急着要见您,事出反常必有妖。”
曲慈一怔,叹气道:“是,你这出去领兵一趟,回来倒是沉稳了不少。跟宁王像的很。”
顾拂愣了下,曲慈说:“今早下朝我跟宁王打了个照面,他去了趟东海,整个人倒是大变样。”
顾拂想,那确实是。
都对自己下手了,能不大变样吗?
“沉稳硬气许多,不苟言笑,愈发深沉。”曲慈不知高兴还是失望,他将手边的两个卷宗递给他,道,“刚从外间顺手拿来的。是你让宁王领的云泷军吧?”
顾拂愣了下,曲慈说:“自从你爹节制了云泷兵马司,就颇有□□领云泷军的风范。只可惜……”
曲慈不继续说了,道:“你又自小在那里长大,情谊非凡,轻易交给别人,自然不答应。宁王是个好人选。”
顾拂没想到他能猜出来,笑了笑:“是。”
曲慈道:“不过云泷兵马司并非征战军制,只兼京城巡查、逮捕盗贼、火禁防务,宁王大抵没做过,我看他忙的有些捉襟见肘。”
顾拂愣了下。若是从前的宁王,必然在书房里摆的整整齐齐,这两本卷宗,怕是也是顾不上,落在这里了。
京城禁军一脉不同于大开大合的征战杀伐的军伍,更重细节和运营。即便是前世领过兵的萧豫,此刻一时也难以做到顾老将军那样尽善尽美。
顾拂翻了翻手中的卷宗,道:“那您自便吧,我替他看看。”
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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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近黄昏,萧豫从兵马司回来,听说顾拂和曲慈一同吃过晚膳的消息,眸中的关切消了些。
方云卓迎了上来,萧豫将卷宗给他,道:“送去书房。”
方侍卫脚步顿了顿,似欲言又止。
萧豫抬眸看他,“有事就说。”
“长安侯让我给您传话……”
方侍卫硬着头皮道:“侯爷说他、他已在屋子里等了您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