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槿道:“原来这事之所以败露,竟是吴升自己露了马脚出来!只不知他当初为什么要无端端给常大夫五十两银子呢?”唐毅道:“大人不知道这些做贼人的糊涂心思,他伪造了那个纸包做证据,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想着要拿钱打点一下才会心安。殊不知越是这样刻意,越是容易叫人起疑心,反倒更容易露出破绽来!”
周又槿点头道:“怪不得老胡说你是个人才,把你荐了给我,果然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一点不差的!你放心,你既帮我办了这件事,我定不会亏待了你。你且先等上几日,过不了几日就有一件事要出来,正是你立功的机会。到时候你听我的消息,跟着我去做,我保你必借此官升三级,做个百户没问题。”
唐毅大喜,忙站起来拜道:“多谢大人抬举!卑职以后就全倚仗大人了!”又道:“现如今吴升两口子,并柳三娘和曹六都关在后面的小楼里,请大人的示下,要如何处置他们?”周又槿咬牙冷笑道:“这些背主的黑心奴才,自然是不能再留的。只是他们所犯的罪却又不便对外透露,我现已在府里说了,他们都是卷了府中金银潜逃在外的逃奴,就让他们当个永远的逃奴吧。把他们四个全杀了,把尸身拖到乱坟岗里埋了便是了!”
他张张嘴就定了四个人的生死,庆保在一旁听了直觉身上发冷,虽然这几个人确实罪有应得,他也早猜到二爷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但毕竟有三个都是他认识的人,以前在府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在想来难免有点兔死狐悲之感。倒是唐毅等人,过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也见惯了生死,浑然不觉杀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只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听着,连眉毛也不曾动上一下。一直站在唐毅身边没说话的何玉山,此时却对周又槿说道:“二爷,关于处置这个家奴的事,小的倒另有一些想法,只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如今既已经投靠了周又槿,便算做是周又槿的家人,因此不再称呼他为周大人,而是与庆保一般称呼他为二爷了。
周又槿道:“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怎么,你觉得这几个人不该死么?”何玉山陪笑道:“那倒不是,这几个人自然是该死的!小的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悄无声息的死!象刚才二爷所说的,悄悄把他们杀了,随便一埋,当然最是干净省事。只是这样,二爷府中的那些家奴们,却还以为他们这几个人是偷了府里的钱逃出升天,过好日子去了。这可不是个好榜样,开了这个头儿,以后府里的奴才们若是生出了贰心来,或是起了贪财的心思,也都有样学样的偷拿了府里的钱做起了逃奴,那可就不好了!”
周又槿听了点头道:“你说这话确实有些道理。要按你的想法,该如何做才好呢?”何玉山道:“这几个人死是肯定要死的,但是要让他们死的正大光明,这样对府里的奴才们才有震摄作用。依我的主意,二爷今日回去就叫人报了官府,悬赏抓拿逃奴,死活不论。我们这里有一个贺七兄弟,正好就是捕快,就让他应承了这个差事。过上几日,再由贺七兄弟把这几人的尸体往官府里一送,就说是他们拒捕,被打死了。到时候消息传到府里,正好吓一吓那些心思不安份的奴才们。”周又槿点头笑道:“这个主意很好!就照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