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死物,他更喜欢活物。
只见那马儿通体棕红没有一根杂毛,光泽透亮,褶褶生光。四根碗口粗的麻绳套在四肢马腿上,四个人死死攥着绳子另一头。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拉着马头上的缰绳,生怕它会直接飞走了一样。
“呼呼!”马儿目光瞪如铜陵,鼻孔里喘着粗气,死死咬着缰绳,口齿之间已是磨出了血。
司蕤言冷望着那马儿,上前几步,一双如剑般明亮的眸子是看进了那马儿眼睛的凶光里。
一人一马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间的气息仿佛都已凝滞。
那左右两边的人都是冷汗涔涔,抓紧了缰绳。这马儿性子暴烈,那一对马蹄早已不知将多少人踢死踢晕。
这年轻公子竟这般不知好歹的站在它面前。
忽而,那马儿眼眸颤动,退后几步,粗喘也没那么大了。
司蕤言嘴角轻勾,眉宇之间潇洒从容。
众人大惊,宋阿丁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眼神就将一匹刚猛的烈马给驯服了。
“放开它吧。”司蕤言沉声低语,眉目冷峻,“它是我的了。”
其余人听了还在犹豫,但见那马儿对抗他们的力气却是变小了,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吁!”那马儿轻唤了一声,上前几步,低下了脑袋,将自己的脑门就这么往司蕤言面前走。
司蕤言抬手轻抚,顺着它那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毛。
“你们大小姐的礼,我收下了。围猎之日,定不给她丟脸。”他牵着马儿往马厩走去,面色平淡,仿佛驯服烈马只是寻常事。
宋阿丁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也是回到酒楼汇报。
“身为皇子,自小便是骑马射箭,驯服烈马对他们来说定不陌生。”萧宁心中毫无波澜,她没见过人降服烈马,自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
既然不知道难处,那她自然也不会惊讶。
司蕤言虽是战败国的皇子,但也不代表他没有一战之力。
或许大周皇帝点名他做质子,也是忌惮他身上的本事。
“大小姐,老奴给你也准备了一些礼物。”宋阿丁将一个厚厚的包袱取出,将桌子都是压矮了几分。
解开包袱一看,只见是一扎厚厚的书。
“诗词鉴赏大全?”萧宁看到放在上面的一本,她抬眸有些不悦,“老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阿丁略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是硬着头皮说道:“四皇子说了,他绝对不会给你丟脸。夫妻同体,你也不能给他丟脸不是?”
萧宁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抄起笔就是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萧宁这大笔一挥就是写了上百个菜名,那名字里的精巧都是令人拍手称赞。
“公主说了那厨子可以借给我们三日,在这三日之内你必须让他写下上百个菜色,不然你这掌柜的算盘就给别人吧。”她将那写了百种菜名的宣纸留在桌面上,甩袖潇洒而去。
宋阿丁已是目瞪口呆,大小姐写下这菜名的时间,比他看完还要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多,这可不比吟诗作对容易。
恍然间,他下巴胡须颤抖,惊觉自己小看了自家大小姐了。
被人看不起最是让人心头窝火,萧宁乘着马车出门就是要找地方散散心。
“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人的地方。”她只这么跟车夫说,这京中的地方她也不熟。
自古以来的都城都是依山傍水,总该有山水游玩之地。
车夫也不多想,扬鞭策马就是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