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无故提起吴主薄?”皇上被这话给疑惑了。
萧宁福身颔首:“启禀皇上,这吴大人是宋家酒楼的常客,曾在一次大醉后说他跟李大人是同窗好友,在科举前多仰仗他的仗义相助,不然他的功名至今都不会有着落。”
闻言,皇上面容一变。
李大人担任祭酒职位之年,正是吴家小子中举的一年。如果说他能仰仗李大人,那这其中可不见得是学业上的相助。
两人既然是同窗,若真的感情好,也不会等到好友落榜了五年才出手相助。
萧宁这么略微提点,皇上已是心有怀疑。
“李大人身为国子监祭酒,科举也屡屡被命为考场监官,吴大人科考那一年,你也监督了吧?”她语调绵长,故意将那监督说得重了些。
如果老宋的调查没错,这两人就是狼狈为奸,行了舞弊。
李大人喉头动了动,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说起来民女倒是有些好奇,连闺阁千金的二三十幅诗作,李大人都能一时不察。不知那上百贡生,李大人可能查得仔细?”萧宁见他哑然失声,知道他是心虚了,立马乘胜追击。
“当时在场的不止一个监官,那阅卷的也有其他同僚,就算我一时不察也无妨。”李大人拼命从挤出一句话来。
“来人,将吴爱卿科考当天的监官通通给朕传来!”皇上忽而冷下了脸,盯着李大人的眼眸中也带着一抹凶光。
他举起手来,一个蓝衣侍卫上步抱拳。
皇上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那蓝衣侍卫便称是而去。
御花园溪亭内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萧宁望着那站在原地略有些颤抖的李大人,眸光冷沉。
当天在营帐内,他跟自己说烈日当头,最好不要出帐。乍听之下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这李大人还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加了一句,反正司蕤言也打不到猎物。
回头想想,这分明就是一句反话。
李大人是在故意逼她出帐。
一个朝臣跟一个出嫁的千金,二者之间本就八竿子打不着。萧宁不知道哪里得罪过李大人,可他那三翻四次地刁难背后定不简单。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她无官无职,斗不过这些朝臣,有机会就得一网打尽。
昨夜她命老宋查了关于这李大人的所有一切,但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他所见的人都是国子监同僚,府中也没有突如其来的钱款,可以说一点蹊跷都没有。
可是,萧宁不能大意,只要有一点威胁她就得铲除。
因为那些刺客行刺皇上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她。
李大人那天的异常举动,足够让她怀疑。
一炷香后,几个朝臣陆陆续续而来。
他们的神色皆是战战兢兢,余光偷偷看着彼此,似是想在对方那里寻求到一点安慰。
就在此时,那个被吩咐的蓝衣侍卫已经赶回来了,行礼后奔到皇上耳边,低声细语不知说了什么。
忽然,皇上脸色一变,抄起手中茶盏狠狠砸去。
茶杯碎裂,迸然出一种惊心的声音。
“皇上息怒!”李大人等朝臣纷纷下跪,他们的脸色瞬间白如蜡纸,跪着的身子都瑟瑟发抖。
萧宁也跟着跪了下来,微微颔首,眉宇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