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书躲在屏风后面,等人旋进来快速抬手劈过去,她看别人都是这么打晕人来着。
她手下的四个侍卫如今都不在府中,就剩一院子的小宫女,喊了也没用,又怕出声惹怒了坏人,不等那两个心思各异的皇兄来救她,黑衣人就会当场宰了她。
黑衣人生生受了她一掌,丝毫不躲,可能是实在没什么力道,反倒是震得她手麻。
她秉持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想法,抽了床侧平日里玩耍的剑,迅速左劈右砍,花花过了几招,对面的人不进攻只防守,这样奇怪的打法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只管乱砍一通。
她举着剑有点累了,连连后退,抬眼便看黑衣人绕到自己侧面,抬手就要劈下来,感情是要打晕她。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夺了剑,姜德书迅速跳到床上,速度极快的双手握拳行礼求饶:“黑衣人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高抬贵手留我小命。”
黑衣人又上前一步,她赶紧躲进去点,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可喊了哈,我家里好多侍卫的,我看你身手不错,想要饶你一命才没有喊人,你可别逼我。”
黑衣人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分辨那动作,好像还叹了一口气,或许他其实是不愿意杀她的,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趁着喘息的功夫,她快速整理思绪,不问缘由见人就杀,一定是杀手,这种情况一般是为了寻仇,可是她最近也没有什么仇家呀!
她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吓得浑身颤抖,带着哭音道:“大哥,大哥,你冷静点,听我说,是哪家派你来的,他们给了你多少......”
黑衣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嘶哑:“公主,我们少主快不行了,求你去看一眼。”
她吓得也跪倒在床上,这是什么离奇的套路?下意识问:“少主?”
蓦然反应过来:“符奚?”
“是。”
原来是符氏死士,姜德书呼一口气出来,赶紧翻身下床,还好她还未熄灯换衣裳睡觉,当下就趿了鞋走出去,斥责:“你不早说,我可认符奚是我未来婿呢,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正愁找不到符奚,帮她曲线救国的人自己就找上门来了,符奚抗拒她,死士认她也行呀!
她翻出所有的药和包扎物件,拿块布挽起来扎在背上:“走吧。”
死士低着头抱拳道:“得罪了。”说罢一打身扛着她便走。
姜德书背上的小包袱滚下去,磕在她后脑上去坠地她头晕,还好死士轻功好,一路上没有太大的颠簸,反正她眼睛一直黑着看着地面,没看一会儿就到了。
将入夜不久,夜还不深,周围还有人家亮着灯,只面前这宅子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阴沉得很。
十月里的天凉飕飕的,她拢了拢身上外衫,抱着胳膊往里走,间或揉一揉自己硌的生疼的肋骨。
死士隐在暗处,低声道:“少主昨日重伤归来,只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不准我等近身。”
推开了门,死士便不再往里走了,她抬脚快步走进去,房间里药味浓重,窗子开着,冷风吹进来,揉散了桌边的书,吹的她一激灵,快步走过去合上窗户,找到火折子点上灯。
她举着烛火往里走,越靠近他那种荒凉的感觉越甚。
符奚躺在床上,几乎没有生息,她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握他的脉搏,还好还好,还有脉搏。
那种深透灵魂的孤独,受了伤以后没有人关心的失落和绝望,都掩在他此刻脆弱抖索的长睫下,那片阴影因为烛光拉扯到面中,盖住了那颗如点血一样的泪痣,显得愈发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