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必定会目视前方快步走过,不肯与她沾上半分关系,只是今日心里隐隐觉得不知哪里奇怪,便隐在角落里偷听。
苏歆婷又干呕了几声方停下,斥令丫头扶她走:“快去给我买安胎药来,万不可让父亲知道,姜郎如今还不准我说出去呢!”
苏璃沫心里一惊,这姜郎便是端亲王世子姜东敖,苏歆婷在家里多有提及,单单为着他送的一个兔儿便闹出过不少事来,没想到两人竟已经珠胎暗结。
她见人走远了方走出来,忽然计上心头眉眼舒展,姜东敖是兖王的人,兖王又是太子之敌,她这个好妹妹说不准以后会做她的踏脚石,送她往大内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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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首察风拖了一人近来,摔在门下:“少主,人带来了。”
眼前门被打开,符奚手扶在门框上看了一眼阶下之人,突然大力推开两侧门框,慢悠悠走了出来。
他把目光转向察风,察风反应过来回禀:“此人名彦家,是兖王近卫,奉兖王之命送汝宁农户去京城告太子御状。”
符奚嘴唇微张,无声了哦了一声,钦佩道:“还是兖王聪明,太子如今可不比那笼中雀好多少。”
又问:“那农户呢?”
察风回:“已被迷晕关在地牢中。”
趴在地上的兖王近卫彦家挣扎着起身,他内力深厚,这迷药不到一刻钟便对他失了效。
符奚略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指了指他对察风道:“真是一副好武功。”
他话将落,彦家突然抬起头盯着他问:“你是谁?”
符奚笑了笑:“符氏后人。”说罢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表情睛,似乎极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果然彦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伏地退缩了一步。
符奚突然热烈地笑开了,带着得逞地恶趣味:“有趣有趣,你可知道我有多好奇你此刻内心的恐惧是什么滋味?”
他突然歪头皱着,一派懵懂天真:“只是,我好像再难体会了。”
他摆摆手:“罢了罢了,我找你也不为了什么事,我与兖王目标一致,不过都是为了灭了太子,你只管略配合我些,最后拖兖王下水就好。”
符奚斜睨了一眼他,好心道:“我帮你想好了法子,不如这御状之中直接加了兖王?或者直接械了他兵力,也将他如太子一般困在这城中。”
彦家支起身子,愤愤道:“要我陷害兖王绝不可能!”
符奚睫毛蓦地下垂,斜睨他一眼又抬起来,微微张开唇颌面滚动,透露着极不耐烦。
他忍了忍,撑着腿蹲了下来,看着对方扬眉笑:“我自来好说话,现在是与你商量,不是强迫你,且这事情原本不需要你同不同意,我只是爱看这背叛反咬的戏码。”
符奚抬头横眼看他:“你想好再说,我惯不爱给人第二次机会。”
彦家被他眼中的冷笑灼地心底发颤,捏着拳头道:“我宁死也不会背叛兖王!”
符奚低着头笑得和煦,一副好好商量的姿态:“你若不从倒也可以,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都是苦痛,来,我了解了解你,我要怎么杀了忤逆我的人好呢?”
“剔骨,还是剜刑,或者......凌迟?”
彦家突然变了脸色,他眉目狰狞大笑着掏出怀中匕首刺了过来:“我要用你的命铺我们殿下登基之路。”
符奚先他一步拔剑自他颈间抽刀而过,大概是将人掀翻用了几分力气,震到了他的伤口,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呆站了半晌。
他慢慢侧肩而起,唇角带着恼怒和畅快勾起,低头大口喘息,看着地上那双未抽搐着未闭上的眼睛,笑了笑:“你天生命薄,不该做皇室臣。”
他握着剑起身,看了一眼察风和他身后死士:“不是要我替父亲报仇吗?现在就是好机会,皇家的人就在这里,太子、兖王、苏东旭,该在的人一个都不落,好戏就要登场了。”
符奚看了眼前方高耸的城楼,幽幽道:“我要这城里闹翻了天,也难出去一个活口。我要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都死在这城里,哈哈哈......”
他蓦地停住了,将剑横在眼前,略一倾侧,上面还未干涸的血迹滴落下来,他等这暗红色血迹没入地面,横手向天,朗声道:“敬我父亡灵。”
死士被他周身煞气震慑,纷纷血气上涌,拱手问天:“敬先主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