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不过一个月而已，妈妈又混成了一身邋遢、满头虱子的惨样，与被锁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韦甜甜强忍着心酸，给妈妈洗了如鸟窝的头发，拿着剪刀剪去打结的地方，用百部与三花酒焖头，用篦子梳通了头发，剪成齐耳短发的样子，再换上自己买来的新衣服。

妈妈眉形很漂亮，天然的弯月眉，眼睛虽然无神，却是丹凤眼，鼻子虽然有黑点却够挺，嘴唇虽然乌黑干裂，却大小适宜，瘦小的瓜子脸上布满了暗黄的斑，女若肖母，想来妈妈曾经也是肤若凝脂的漂亮吧？因为她就有一身让莫半夏嫉妒的晒不黑的白皮肤。

“哇，这是谁啊？”门外口冲进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风风火火的气息里有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眼睛瞎了？妈妈都不认识了？”韦甜甜立眼骂到。

“妈妈？我妈妈不是疯子吗？”韦佐平疑惑的声音响起，韦甜甜立即感觉到了掌下妈妈的身体震了一下，妈妈又一次清醒了吗？她能听懂啊平的话了吗？哦忘了，自从韦佐平读书后，她们俩姐弟交谈就讲普通话，而非瑶话。

“疯子也是你妈！过来，你这个学期学得怎样？”韦甜甜将主意打到七岁半的弟弟身上，毕竟她不可能长期待在山上照顾妈妈，她要是待在山上，她只能跟妈妈一样可怜。

“太简单了，姐姐，苏老师出给三年级做的数学题我也会了，就是四年级的还做不出来。”韦佐平显摆道，跑过来围着妈妈转圈，如此‘干净’像人样的妈妈还是第一次见。

“那些都是最简单的题，我给你买了一到三年级的习题册，你做一做，努力点以后到山外面去读书，上高中考大学，这样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就能随你挑了，可别跟村里那些小毛孩混，屁本事没有，沦落到要买媳妇的地步！哪天东窗事发就得到牢里呆着去。”韦甜甜教训弟弟。

“那姐，咱家就靠爸干活，能吃饱饭就是奶奶的恩赐了（经常资助他们家玉米面、红薯之类的杂粮），有钱给我读书吗？”韦佐平忧郁了。

“只要你听我的，姐一定赚钱给你读书、娶媳妇，是娶，要人家心甘情愿的，不是买！看看你姐我给你和咱妈买的东西，你姐不过下山读了两个学期的书就自己养活自己了。以后的钱你更不用愁！”韦甜甜给自己脸上贴金，决定用胡萝卜与糖果收买住弟弟。

火腿肠、面包、营养快线，这些是韦佐平、还有村里人都没有吃过的零食，加上一套运动服专为诱惑弟弟而买。红糖、桂圆肉、黄芪却是给妈妈补气血的东西，是莫半夏奶奶建议买的。近十斤的五花肉，是要做成粉蒸肉留着给两人加餐用的。

妈妈换洗的衣服买了三套，防止晾晒不干，日用品更是足够两个月的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