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就自己拿,想吃多少就拿多少。”一毛不拔的茯苓西施轻声对嬴朕说道。旁边的摊主都放下手中的活,目光不自觉的盯了过来。
那些目光就像嬴朕盯着那些拿着茯苓饼大快朵颐的孩童一般。
“真的吗?可我没钱。”嬴朕底气不足的道。
“没钱没事!姐姐请你,不过你得认真回答姐姐一个问题!”茯苓西施咽了下口水道。
嬴朕脑袋如拨浪鼓般的点了起来:“嗯!”
茯苓西施随手抓起五个茯苓饼塞到嬴朕的手里:“给,你拿去吃!”嬴朕将饼接到手里,又放回去两个:“小月关只要三个,多得吃不完。”
“没事,吃完再来拿,现在看着姐姐,你说姐姐,美吗?”茯苓西施迫不及待的征询。
嬴朕自然而然的脱口道:“美,姐姐很美!”
茯苓西施笑靥如花:“谢谢小月关,去玩去吧!”其他摊位的摊主闻言如泄了气的河豚,无精打采,恍恍惚惚的打理摊位,时不时的瞟一眼茯苓西施。
茯苓西施坐在自己的摊位上,痴痴的傻笑,也不做茯苓饼。
嬴朕辞别茯苓西施,一边行路,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茯苓饼,忽然他不知撞到什么东西,手中的饼飞了出去:“饼饼……”
嬴朕不顾自己跌倒在地,目光死死的盯着掉在地上的茯苓饼,饼旁是一坨狗屎,他并没有立即去捡远处的饼,而是连忙摸向自己的怀中,怀中他在意那个东西还在,那被尘土抹花的脸,顿时露出灿烂的微笑。
嬴朕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一身泥土,盯着地上的那个茯苓饼小嘴嘟了起来,来回的踱步,几次弯腰伸手,又缩了回来。
嬴朕自地上爬起来的同时,一个白衣小孩,也自地上爬了起来,嬴朕先前撞的正是他。
白衣小孩没哭没闹,就是看着嬴朕,他见嬴朕在饼旁犹豫不决,洞悉了其心声,大眼骨碌一转,出言道:“小傻子,饼再不吃就凉了。”
“可是饼饼脏了,妶姐姐说,脏脏的东西不能吃的!”嬴朕有些委屈,很不开心。
“小傻子,地上不脏的,饼饼就是从土里长出来的。”白衣小孩蛊惑道,他见嬴朕有些松动,继续说:“那旁边的是可是滋养饼饼的养料,有了它们会更好吃的!”
“真的吗?”嬴朕扭头问道,两个食指不住互点。
“快吃吧,趁热!”白衣小孩继续蛊惑。
“恩呢,谢谢!”嬴朕很是礼貌的谢过白衣小孩,将滚落在狗屎旁的茯苓饼捡了起来,张嘴就咬了起来。
“小月关不要吃。”就在茯苓饼即将送到嘴边的时候,一双玉手将嬴朕的手抓住。
那玉手来自一个三十许的白皙少妇,白衣小孩见状,拔腿就跑,却被家丁抓住,他无奈,搓着衣角,低头喊道:“娘!”
白皙少妇并没有理他,拿走嬴朕手中脏了的茯苓饼,自旁边家丁的手中接过一个递给他:“要听妶姐姐的话,脏了的不能吃,来吃这个。”饼上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家丁,自茯苓西施处紧急买来的。
远处茯苓西施处,三老说说笑笑走来,望见茯苓西施,不约而同的打量起来:“又漂亮不少!”
“哇!”
一阵阵锥心的哭喊自集市密集处传了过来。
白黑白闻声,道:“这声音不是老村长白衣的玄孙吗?”
“那个乖孩子咋哭的这般凄惨!”白玄衣说道。
白麻衣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白皙少妇在集市上的举动吸引了诸多村民,原本有些空旷的地方,现在早被围的水泄不通,早先来的人到没有说什么,后来围拢上的开始指指点点说白少夫人虎毒食子,下手太狠。
白少夫人一脚将白衣小孩踢飞三四米开外,扑到在地,脸抢的青一块,紫一块,饶是如此,白少夫人并没有息怒,紧走几步,扭着他的耳朵,将他拉到嬴朕的面前:“白黑(he)女(ru)跪下,道歉!”
“我就不!凭什么,你和高祖母都偏爱他,到底谁才是您孩子?”白黑女仰着头,双目冒火盯着白少夫人。
白少夫人闻言勃然大怒,扬手一巴掌甩在白黑女的脸上。她一巴掌平时就是普通的木石都接不住,哪是白黑女能够承受的,更何况他也有赌气的成分,根本就没有任何闪躲,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白黑女被一巴掌扇出了人群,在街上翻滚了三四圈,挺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白少夫人继续上前扭住他的耳朵拉着就要再次过来给嬴朕道歉。
“黑女他娘,不愿意道歉就让算了,莫强求。”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一个老妪站在前方高楼顶上。
白少夫人双目含泪,道“曾祖母,呜呜……”她对着老妪喊了一声,终究没有将话说出来,旋呜咽出声:“子不教,母子过,他不跪,为娘的替他跪!”
白少夫人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嬴朕面前,二话不说,五体投地,以头抢面,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嬴朕被白少夫人的架势吓住了,又见白少夫人额头已经出血,不忍心,鼓足勇气上前抓住她的双肩,要将她扶起来。
“你走开,不用你假惺惺!”原本跑掉的白黑女又跑了回来,本想狠狠的将嬴朕推开,鼓足劲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将劲气外放,只是轻轻的将他格开。
白黑女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嬴朕,对白少夫人说:“娘,您起来,我磕头道歉。”他说完,二话不说,对着嬴朕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唉!”
一声苍老的叹息声传来,高楼上的老妪已经不见了身影。
白少夫人在白黑女的搀扶下也远去。
嬴朕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茯苓饼在嘴里塞着,终将没有利索的咬下,一场不小风波因他潮起潮落,他愣是个傻子也是有些感触,有些疑惑。
人群渐散去,三老虽然姗姗来迟,却也见到白少夫人母子向嬴朕下跪道歉的一面,如此场面,让见惯世俗的他们,着实吃了一惊。
白家于此建长庚立宗祠,就是当年寒高祖寒邦也不曾低半分头颅,却没想到族长一脉竟然向一个傻小子磕头赔礼,看来小月关果然来历不凡。
不过一个傻小子再有来历有能如何?
“小月关,你咋跑到这里来了?”白黑白三老若有所思的望着白少夫人母子消失的背影,然后走到嬴朕身边道。
“饼饼掉了,小月关没有欺负人!”嬴朕有些慌张,连忙向麻衣三老解释。
白玄衣微信着拍了一下嬴朕身上的灰尘,其身上的泥渍全部脱离飘落,再次恢复本来面目。白麻衣上前拉着他的手,道:“饼饼掉了,我们不吃了,走,爷爷请你吃大餐去。”
三老说着,牵着嬴朕的手,朝半两客栈走去。
半两客栈,门开两扇,迎十州三岛宾朋,天上地下来客。
一少年天真,三老者慈祥,一客栈半两。
三老本是常客,客栈小二将他们接引到老位置,驾轻就熟的上好了所有的吃食。整整一桌美食,约十几道菜肴,包含天上地下水里的各类珍稀食材。
一桌佳肴上桌,不出半柱香时间,半两客栈的效率还是值得赞赏的。
三老一少,已经开始风卷残云。
就在四人饕餮朵颐之时,客栈外人声斗然鼎沸,时而还夹杂着各种凶兽的嘶鸣声。
三老有些不爽:“劳什子的,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小二出去看看去!”白黑白朝小二吩咐道。
小二应声,还没有迈步,就见一大波人涌了进来,小二不自觉的连续退了几步,三老也停下嘴里撕咬的美食。
嬴朕一人吃声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