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四年,紫禁城。
养心殿内,皇帝坐于桌案后,他面色发青,浑身怒意勃发,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良久,帝王按下手中捏皱的奏折,冷厉的目光直射跪在大殿中央的人。
因帝王散发的威严,禀报消息的李甲直冒冷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或是直接消失在殿内。
帝王注意到奏折上的皱痕,不由皱了下眉,抬手缓缓抚平碍眼的褶皱,沉声问道:“第二则消息,当真属实?”
察觉落于身上的视线移开后,李甲暗暗松一口气,听了帝王的问话,心中却又不敢过于思量。
李甲肃了面容,回话道:“回皇上的话,此事奴才已细细暗访过,确实有六成满族官员,私下里倾向四阿哥……”为下一任帝王。
后面的话,被李甲隐没了。
圣上登基四载,粘竿处的人就收到朝中满人官员属意四阿哥弘历,为下一任帝王消息。
无怪乎皇上如此盛怒!
年初,宫里传出三阿哥犯了事,皇室对外公布了处罚。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没料到帝王会如此狠心的对待长子。
皇上膝下仅有三位成年阿哥,三阿哥弘时被废,余下的两位皇子,只有正在上书房读书的四阿哥与五阿哥。
虽说三阿哥的事,没有累及后宫的齐妃,可一个被出继的皇子,早没了翻身的希望。
近些日子,当属四阿哥弘历风头最盛,哪怕这位皇子依旧谨慎低调,却依旧有不少人向他示好。
曾任职内务府主事的高斌,他前脚出任了苏州织造,后脚便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四阿哥身边做了使女。
众人也不知这位高大人,是摸准了帝王的心思,还是投机率先下注。
至于五阿哥弘昼,不知怎得传出个行事顽劣的名声。
不知五阿哥是在装傻,想要避开当前风波,或是子肖父般的隐忍静待时机,众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确实移开了不少。
先帝在位时,诸位皇子的夺嫡风波,牵扯了太多的人。
这事过去不久,朝臣们心有余悸,只敢暗地里观望天家内部的事。
李甲本以为能够安生一些日子,谁曾想有人密报了两条要命的消息,不仅扯出一桩旧案,还把另一位皇子也拖下水。
不说“弘时案”是否有内情,帝王既已开了金口,将事情盖了棺,那事早没了回旋的余地。
三阿哥依旧没有继位的可能,最好的情况便是让他日后处境好上一些。
若是有关四阿哥的消息属实,只怕这前朝后宫又要动荡一番了。
暗探只听从帝王差遣,不要指望他们有多余的同情心,哪怕这两个消息能让紫禁城变了天,他们也只会如实禀告圣上。
李甲当初接到消息,丝毫不敢大意,细细密查一番,方才上报给主子爷,这才有了帝王极怒的一幕。
人是一种很自我的生物,手掌天下权、能轻易决定他人生死的帝王,更是其中翘楚。
不提雍正为皇子时,何时起了争夺皇位的心思,又曾有过何种惊心动魄的经历,只说身为帝王,最是忌讳朋党,岂容他人觊觎自己的位置。
哪怕那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抹平那处皱痕,雍正松了眉头,慢条斯理的收回手,下了几道指令后,方才示意李甲退下去。
作为一个夺嫡的胜利者,雍正帝到底忍耐力强,得知这个消息后,仍旧面色如常的熬夜处理政务。
随后几个月里,亦是经常打发小太监,传召四阿哥来养心殿问话,半点异样也未让人察觉。
毓庆宫,西所。
这家伙有完没完?
这人怎么一副几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苏瑶心中腹诽不已,实有些受不住了。
想着这人是皇子,她又不能跟他动手,苏瑶恼怒地偏过头,逮着那根作乱的手指,解气的狠咬几下。
小猫挠痒似的力道,五阿哥自是不会放在眼里,却也不敢将她惹急了,否则遭殃的还是他。
五阿哥轻笑一声,罢了手,抱着人,低声软语哄着。
见小姑娘依旧不理睬自己,五阿哥自知孟浪顿时有些心虚,实在是两人许久未曾亲近,免不了有些过火。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想她了。
只是指尖传来的触感,五阿哥眸色不由暗了暗。
他看着怀中的小姑娘,伸手缓缓摩挲她唇瓣,直到那抹粉染上嫣红后,他低头吻上……
“五爷,你怎么又……”
“大骗子!”
“乖,再一回就好……”
守在门外的张福,听着屋内又响起的动静,暗道五爷素了一个多月,可不是逮着肉就使劲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