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殿下在大理寺闯下赫赫声名,让人提起皆惧,能止小儿夜啼。
三皇女则接下了女皇的旨意,为筹措晋河修固堤坝之事而忙碌于募捐。
她向各大世家率先发出了“修固晋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家家募捐,后世传颂”的口号,并且纡尊降贵的上门拜访了这些世家在京城的代言人。
这些各大世家的代言人俱都表示十分的赞同,并且也十分支持三皇女的公事,纷纷表示愿意拿出银子募捐。
双方相谈甚欢,然后世家好吃好喝的款待了三皇女。并且席间向三皇女哭诉了一番近年来的生存不易,又着重夸赞了三皇女平易近人,十分温和,人品十分令她们折服,所以即使家中困难,也愿意为加固晋河堤坝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席间更是让姿容出众的小侍前来献舞又献酒。顾锦绣饮了一杯娇柔貌美的小侍递过来的酒,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果然是以前女皇没有看到她的才华,这不是她一出手,就马到功成了?
只是等到回府把账目一对,她就忍不住把手中的茶杯给砸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老匹妇!”
下人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到是管家辛多稍微胆子大些,劝慰道:“主子息怒,不值当为这些满身铜臭味的人伤了贵体。”
这位管家是贤贵君指派的,从小就跟着三皇女了,只对她一人忠心耿耿又亲密。顾锦绣对她是有些宽容尊敬的,只是依然愤愤不平。
这些豪奢世家,就是嘴上说的好听,竟然每家都只捐了一小笔银子,这些银子放在平时可能还能看,但对拿来修固堤坝的目标来说,也不知能不能在晋河里砸个响。
辛多目光微微一转,计上心来,劝慰道:“主子,您就是太良善了,这差事又不是您一个人的,陛下不是还指派了户部尚书大人同您一起督办?你让黎大人去对付这些人就是了。而且,殿下不是对黎家公子还有救命之恩?他现在在京城中人人称颂,殿下可以让他帮您号召号召?”
顾锦绣有些犹豫:“可是当时我只是发现了黎公子……他还是男子。”
辛多劝道:“主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于是这日顾锦恪回府路上就听到了不少京城民众议论声,十分热闹。
“听说了吗?三皇女和黎尚书邀请了不少世家游园,为修固晋河堤坝募捐银子呢。”
“听说啦,听说黎家公子也参与了,还邀请了不少名门公子一起呢,说要起好表率。三皇女和黎公子良善大义啊!”
“是啊,是啊,三皇女和黎公子真是好人啊。”
顾锦恪撩了撩马车帘子,就看见路边的行人三三两两都在议论这件事,脸上都带着些笑意。
她想起前两日辛双禀报的晋河沿边世家捐的银两数额,眼底闪过了然。
这是加了人手还找到了人背书了。
不过也好,募捐成功,三皇女名声越来越响,也说明女皇的第一步塑造声名已经取得初步成效了。
她放下帘子,靠回车厢,没想到拐角处就和几个人狭路相逢了。
马车忽然停下来,顾锦恪就听见荀己低声禀报:“殿下,我们的马车在巷口同几辆马车堵上了,为首的是三皇女的马车。”
顾锦恪扬眉,就听见外面响起三皇女温和的声音:“是太女殿下的马车吗?”
荀己就是顾锦恪最大的标志了,顾锦恪懒洋洋回话,明知故问:“三皇姐?”
顾锦绣看见连敷衍都不愿意挑起的马车帘子,心底似乎就要窜起一团火,只是她很快克制住,脸上还扬起笑意:“是我,我和黎尚书并几位小公子路上遇到,正要去牡丹园呢,在那边设宴为晋河堤坝募捐。太女殿下要不一起?”
顾锦恪自然是不想去的,不过念头一转,她答应道:“好啊。”
她这样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倒是十分出乎意料。顾锦绣反而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
她们停在这里交谈,三皇女马车后面的马车里就悄悄议论开了。
薛栾撩开帘子确认后,转回头来对坐在他身旁的几位小公子道:“是遇上太女殿下的马车了,三皇女正在邀请她同我们一起去牡丹园呢。”
“啊?”马车里就有两个小公子当即掩住嘴惊呼,脸上露出些害怕来。
太女殿下的威名他们在闺阁之中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这两个小公子是薛沧同僚家的一对兄弟,姓李,这次路上遇到,几位小公子就相约坐到了一起。
这马车里除了薛栾,李家的两位小公子,还有江太傅家的江公子还有黎玉辛。不同于两位小公子的大惊失色,两位公子恍若未闻,还在烹茶。
薛栾就好奇的问:“你们怎么那么怕太女殿下啊?”
上次太女殿下来探望黎玉辛,他也在场,他觉得太女殿下这个人无非就是过于好看了些,冰冷了些,还有猖狂肆意,目中无人了些啊,也没有像外界传扬的那样可怕啊。
两个小公子就惊奇又敬佩的看着马车中另外三位公子,竟然这样谈论起太女殿下也能面不改色。
“太女殿下啊,不说远的,就近些日子,她抄了多少大官之家了,行侠仗义的刺客都没能刺杀了她呢。这些日子听说她在大理寺用刑,那些犯人的惨叫都让附近的小孩不敢哭了。”
不是抄家就是用刑。
两位小公子自己说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啊?!”薛沧从来不同薛栾说这些事,他乍一听见,也不由得惊叹和好奇,太女殿下竟然是这样的人啊,他就想撩起帘子再去看,然后等回去再问问母亲。
没想到沉默清冷的江墨说话了:“不是的,太女殿下是个很良善的储君。”
这下,几个公子的目光都惊诧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句话,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