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们出去打过,若不来,便是我儿子、孙子、曾孙、玄孙、细孙……”
狠话尚未放完,头上已“梆梆”挨了两下,阿烛训道:“休要胡言乱语,人家哪里冤了你?快变小些罢,若不然,我是再不抱你的。”
阿狸不意挨了打,毛爪子摸着脑门,竟是呆了。
眼睛瞪了半晌,他胸中渐渐生出无穷委屈,好似因年老色衰失宠的黄脸婆,倒被小妖精骑到脸上,有说不尽的郁愤,数不完的难堪。
待要吵闹不依,却又暗自揣摩:我若不依呵,那什么金猪银猪便趁势将公主哄了,日后哪有我容身之处?俗话说好汉子能屈能伸,我便暂且低个头又怎地?
腹中计较已定,狸猫忍怒含怨,口中呜哩哇啦念着诀,摇头摆尾,使个变化法门,一忽儿缩水泰半。
这下却比先前讨喜许多,又小巧,又可人,毛软体酥,人见人爱。
噫,他还会搔首弄姿哩,你若不信,我说与你听:
黄团儿,黄团儿,四蹄踏雪,身段多妖娆;爱娇,爱娇,声软体骚,风情绕尾梢。
他躺在公主膝上,娇滴滴,风骚骚,袒胸露乳,嗲声嗲气,一时用头去磨蹭人家,一时用尾去勾弄人家,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着实是只骚里骚气的小猫咪。
阿烛被他一通引诱,实没抵住,脸上露出笑模样,伸手去揉他。
狸猫见勾引得逞,心中喜悦,喉咙里缠缠绵绵哼着,又冲金、银二珠使个得意的眼风。
二珠胸中微恼,银珠倒也罢,她随阿烛出门,日日得见,并不在意这一时半刻,金珠却不然。
她亦有些日子不见公主,好容易等得公主归山,正要亲近亲近,却被只猫儿截了胡,如何能甘心?
有心搅和,她念头一转,上前禀道:“公主,青河娘娘派了龟相送信来,可要见上一见?”
阿烛略略吃惊:“母亲?听闻她近来正与一条鲛精打得火热,怎么有暇记起我来?”
心中疑虑,便令传唤龟相,至于膝上猫儿,一时间便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