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一家上门谈太费时间了,周商决定写信。
于是乎永宁人便看见了绝景。
一只标准麻袋用来装米,塞满后百来斤。
但若是用来装钱,则是要二十多万枚才能填满,重两千四百余斤。
而永宁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氏族们,此时便用装米的麻袋装钱,一车车运到帝前镇。
钱袋极重,只几袋压在车架上,便能让木质车轮深深陷进地里,骡马拉得直吐舌头。
都说财帛动人心,可这样一车车垒起的钱山,除了引来人们的好奇张望,却并无什么过激动作。
不是道德水平陡然变高,而是五帝道场的半山,横坐着一尊九丈高的金色大佛,五色宝轮神光大放,永宁人抬头便可看到。
金佛面朝东方,眼眸半阖,神圣庄严如一尊降世神袛。
帝前镇里是有不少还未拜入道馆的散修武者的,但在金色大佛的注视下,生不出丁点别样的心思。
他们就跟最纯良的永宁百姓一样,笑嘻嘻的出门看着大热闹。
毫无顾忌的猜测着麻袋里头该装有多少钱。
永宁的高门大户很富,富到令人咋舌的程度,当他们将钱财聚集一起,财气惊动了道源宗真传。
看着财气连线的起点,是一辆辆停在山脚下的大车。
饶是以姜让的见识,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他就看懂了,因为乾坤商行的伙计们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时,以沈炽为首的一众管事,在与押车而来的世家代表交割后,财气易主。
姜让看傻了,驾着飞舟直冲向半山处。
道源宗真传的眼中隐有怒火,生气不是因为财气聚敛,他见过比这更加大规模的财气聚集,他会生气,只因为他觉得周商不应该做这种事。
这种认知与现实的参差,使他心中生出一股背叛的愤怒,所以得要问个清楚。
可刚飞出道馆没多久,便听到一个训斥声音。
“请教就要有请教的态度,用仲裁者的心当学徒,能学到什么东西!”
姜让停下飞舟循声望去,看到了站在一块突崖上的,面色不善的郑乾。
只一眼,道源宗真传惊得差点儿从飞舟上栽下来。
待站定,姜让又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仔细确认后,他忙不得的撤下飞舟,落到突崖下方的斜坡上。
落地后,姜让呐呐半天,脸都憋红了,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叫郑老板!”
郑乾大方的给了姜让一個称谓,然后说道:“永宁的世家以为乾坤商行制霸后就会清算他们,打算撤走,其实这些蛀虫走了没关系,但永宁眼下局势大好,若是让这些人将钱财全都带走,那么势必会引起之后对外交易,内部流通的困难,所以我让他们把钱留下,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多少还是有点问题的吧!您应该清楚,财气的流通自有其道,似这样强权聚拢,哪怕发心极好,也难保不会出事。”
站在斜坡上的姜让站姿乖巧,却还是坚持说出自己担忧。
“那你就好好看着,到底会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