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分为两派,其一是士大夫,其二是你们西凉军方,张机却一心钻研医术,既不与士大夫结党,又不愿与西凉军为伍,长此以往,两边都容不下他。”
“据贫道所知,前不久樊稠便曾想替换张机的太常之职,只是众臣据理力争方才作罢。”
左慈说完笑吟吟的看着李傕,严格来说这事还跟对方有关系,毕竟樊稠算是他的盟友。
李傕闻言顿时有些尴尬,他当时只想着坐观樊稠与士大夫之争,并未介入此事,甚至没注意要被替换的是何人。
“本将公务繁忙,难以面面俱到,不过此事绝不会再发生。”
他一直秉承着贾诩的策略,在朝廷政务上鲜少发言,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发言权。只要他表露出力保张机的姿态,樊稠等人绝不会再找麻烦。
“将军若是出面自然可以,不过张机虽然不像其他士大夫那般仇视西凉军,却也未必愿意投入将军麾下。”
“这个无妨,我自有对策。”
李傕笑了笑,对于这种专业科研人员,没有什么比成果更重要。他虽然不懂医术,却可以在某些方面稍微提点建议,毕竟有着超两千年的见识。
让他去实践或许做不到,但些许理论还是能提出的。如果他所料不错,张机擅长的应当是这时代的瘟疫一道。
“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让李暹来见我。”
“喏。”
——
张府。
“老爷,左中郎将刘范刘大人派人请您过府一叙。”
“告诉来人,老夫今日身体不适,无法应约,”
张机正跪坐在桌案前,孜孜不倦的翻阅着竹简,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待听完管家叙述,他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他如今也不过处于不惑之年,却已是满头华发,虽有着绝顶医术,却是医者难自医。
除了每日繁忙的公务外,他还要通宵达旦的专研医术,儒雅的面容隐约透着一丝疲惫。
管家闻言却没有动,而是犹豫道:“老爷,这已经是刘大人第三次派人请你了。”
“那又如何?”
“右将军樊稠屡次想将老爷替换,若非众大臣力保,如今老爷恐怕……”
管家的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西凉军对您充满了恶意,如果再不交好士大夫,恐怕官职不保。
张机哂笑道:“老夫何惜这区区官位?”
他本就无心仕途,只愿以多年钻研的医术造福百姓,为官不过是先父遗命,不得已而为之。
张机倒是乐得被贬到地方,至少不用被卷进权利之争的漩涡,可以心无旁骛的追求医道。
管家无奈退下,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劝了,可自家老爷一向执拗,他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片刻后,他又走了进来。
张机抬眼一瞧,随即笑道:“怎么,来人还想亲眼瞧瞧老夫的病情不成?”
演戏嘛,谁不会,作为顶尖医者,改变自己的脉象并不难,这都是被逼的。
“老爷,西凉军来了。”
“嗯?”
张机一脸疑惑,他与西凉军一向毫无纠葛,莫非这帮关西蛮子还敢堂而皇之的害他性命?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铠甲摩擦的声音格外清脆,一名年轻将军走进房内。
“末将见过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