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斐面前,无数漆黑的藤蔓破开地面,挤开花枝,将明琰的整个屋子缠绕得严严实实。
这些藤蔓黑雾缭绕,长满了暗红色的毒刺,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呵,不让进就不让进,搞得花里胡哨的。祁斐一边蹙眉审视着这些阴诡植物,一边暗中鄙弃那个红眼剑灵的莫名行为。
不对,那玩意儿虽然沾染剑气,但满身邪气,哪里会是应天地灵韵而生的稀有剑灵。
祁斐十分恨铁不成钢,小明这个笨蛋徒弟一定是被这个小白脸骗了哇!长得好看的男人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零花钱还不是要师尊给!
程泽云走过来,“师弟,明琰那孩子醒了?”
祁斐蹲在路边,闻言幽怨的捧起命灯:“醒是醒了,但这是怎么回事?”
程泽云顿了顿,他凑过去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分析道:“灯火明亮,却闪烁不定,嘶——这这这……”
“这什么?”祁斐心头一跳,立刻催促。
“这——不好说。”程泽云背着手,一脸的高深莫测。
祁斐心中窝火,一边悲伤一边哔哔:“那剑灵浑身煞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看看他那眼神,就是一心要拱了我家白菜。我养了十几年的徒弟啊,若非你拦着我,我怎么能容忍他和我徒弟共处一室这么久?”
他抱着明琰的命灯,像个忧伤的老父亲。
程泽云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来,哗的打开立在身前,笑眯眯的道:“寻常药物无法治愈明琰,他身上有和明琰同源的气息,灵力也特殊奇异,倒不如让他试试。你看,明琰那孩子现在不是好了吗,师弟你现在也可以放心了。”
说罢,他眼瞳一转,微笑道:“对了,之前帮你砍这些藤蔓砍得手疼,我知道你那有从东海仙山带回来的灵药,师兄不贪心,两瓶就够了。”
那灵药一滴便价值千金,两瓶,姓程的也真敢开口。
祁斐顿时就不悲伤了,他抽出怀中的赤霄剑,凌然道:“灵药珍贵,治疗师兄这点小痛有点可惜,不如师兄陪我打一场,也好物尽其用。”
“咳!”程泽云合上折扇,摆正了脸色:“区区小伤,倒不必让师弟如此费心。”
他一拍脑袋:“宗内杂务繁多,我就不陪你在这蹲守明琰了,师弟不必送我。”
程泽云足尖一点,踏起流风瞬间离开。
这下轮到祁斐不要脸了:“师兄且慢,听闻你最近得了一件法器,很是厉害,不如借给我把玩几天?”
程泽云速度很快,权当没听到。
祁斐冷笑,迅速追赶过去:“这个法器不行的话,那我们聊聊多拨给星杓峰一块灵药田的事吧。”
程泽云:……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
明琰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封于斯。
她猛的吸入几口新鲜空气,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
青年双手撑在她身侧,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与她散落下来的头发交织。
他目光灼热,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低声询问道:“大人?”
明琰闭了闭眼睛,十分不自在:“我没有刻意忽视你。”
她也懒得再装不认识了,十分干脆:“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们两个绝无可能,我要的只有你安安分分,不与深渊那些生物往来。”
明琰从来都是知道封于斯对她感情的,曾经为了杀死他,她也曾借此诱哄,但顶多也就亲亲他的额头脸颊,真正如此放纵,这还是第一次。
想起刚才的情形,明琰耳尖又烫了起来。或许因为另一半神魂在他体内,每当与他亲近时,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激荡总是让她恍神。
她不该这么纵容封于斯了,从一开始的牵手拥抱,到现在的……他越来越得寸进尺。
“为什么?是因为我是低贱的怪物?”
封于斯声音沙哑,他眸中的热情被浇灭,像是被全世界欺负背叛,唇色似乎都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可是我爱您,爱得快要痛死了。”他卑微乞求,眼眶发红,“我愿意将心脏都捧给你,只求你不要推开我。”
“我不需要你的心脏,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永久的陪伴,你的想法不可能实现。”明琰十分冷酷无情,她自己又活不长,牵扯进这可怕的情爱纠缠中干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冷汗顺着封于斯高挺的鼻梁落下,他拳头紧握,眸中沾染了化不开的浓墨,忽的扣住明琰下颚,恶狠狠的吻了下去。
或许他憎恶过曾经冰冷无情的掌司大人,可一旦有了拥有她的希望,他又忍不住的心动和靠近。
想要将那天上的耀眼星辰摘下,卑鄙的把她永远留在污泥里。
再不会有人能像她一样,一言一行都牵动他的感情,让他爱恨都刻骨铭心。
只能是她,也只要她。
封于斯眼底有血色积聚,他呼吸越发粗重,毫不留情的啃咬着明琰的嘴唇,强行按压下她的挣扎,他将自己手腕上的锁链也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明琰被他咬得作痛,呼吸紊乱间,便感受到那个混蛋离开了她的嘴唇,低头咬上她的锁骨。
“封于斯,你疯了!放开我!”体内灵力被他死死压制住,她抬起腿想要踹开封于斯,却又被他腾出一只手按下。
他呼吸烫得惊人,在她脖颈上咬下一个个渗血的牙印。
明琰挣扎不开,真是怕了他,只好委曲求全,后退一步安抚道:“你听我说,我曾经剜了情根,不可能……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但我可以试着接纳你。”
封于斯顿住,他抬起头,眼中血色渐渐退去:“……真的?”
明琰吐了口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