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通宵难眠,南一未醒,枕着君渊的臂弯,无所察觉地缩在那壮阔胸膛,双手还轻攥着对方腰带,纤瘦身形在如此衬托下,更显羸弱,好似一只闭眼熟睡的小狐狸。
殿内熏香袅袅,南一呼吸均匀,睡相乖软。
正事未完,君渊本欲起身,竟忽然有些不愿动了,最终伸手,蛮横、霸道的握住那细软指尖,紧扣着睡去。
再睁眼,已近黄昏时分。
南一浑身发着热汗,掌心滚烫,侧脸仿佛垫着硬石作枕,颈肩酸疼。抬眸望去,只见君渊正紧紧抱他在怀,大半身体亲密相贴,几近紧迫与逼仄。
南一撑身欲起,腰间手掌却猛然收紧,君渊的声音低沉又暗哑:“醒了?”
“哥哥……我怎么睡在这儿?”南一脸色微红。
“我抱你进来的。”
感觉到小腿有些麻胀,南一微微挪动,刚退开一些,转瞬却又被君渊猛地扣回枕间,脑后垫掌,高大身躯紧覆而上,满心满眼都落入一阵滚烫气息。
“怎、怎么了。”南一心口微颤,声音也不自觉紧绷。
君渊垂首,像是隔着点距离,又像是贴着白皙侧颈,温热鼻息喷于耳垂,灼痒、发烫,又很轻的喊:“南南。”
那音调不仅低沉还略带沙哑,好似以前无数次情动后的呢喃,南一几乎霎那就酥软了背。
随之……
感受到紧贴的炙热,清澈眼瞳微微睁大。
即便这种时刻,君渊的神情仍旧沉稳,唯那一双凤眸越渐寂暗,“好久没碰你了,让我抱一抱?”
南一眼尾泛红,没说话,水雾潋滟的眼眸看向了他。
这眼神。
圣贤难忍。
君渊难得失去耐心,并未等待回答,凶到近似撕咬,疼与热,唇齿与墨发一同纠缠,在这狭小窄角摩擦出丝丝星火,密麻力度压实到骨缝都在细密颤抖。
汗已埋眼,南一想逃,却硬是被摁着,感觉雪绡被褪,露出一大截纤身。
君渊抬起指,不慌不躁的神情,好似触水,随意拨弄,“每日都陪着你用膳,怎么还是瘦了?”
南一侧头,透过湿润光线,眼见着那黑沉魔息悄然从南檀念珠内壁滑落,黑蛇缩成长而细的一条线,缓慢游移,冰凉感觉顺着他的手腕、小臂、埋入发丝,终于快要触上两人紧紧相贴的亲密。
一阵大力,痛感拉扯回思绪,君渊捏紧南一下颌,幽暗眼眸像是伺机、观察猎物的凶兽,“专心些。”
“……”
炽烈直白的目光,似要将南一内里的叵测居心都烧为无所遁形,他想躲避,余光却都是魔息。灵魂与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分裂,他在煎熬中冷眼不动,灵魂却被一刀刀燎蹿的火舌割碎,痛得喉间涌血。
魔息。
终于停止游动,细而长的黑体,眨眼之间几乎就要没入。
而君渊却毫无察觉,因为热,他英俊的五官覆上一层薄汗,狭长凤眼也终不似平日冷冽,迷醉旖旎。那扣腰手臂,青筋微凸,蓬勃与力量,显露出他的隐忍、又渴望攻城掠地的念。
似是情动,也似是再压抑不住。
忽而,南一也不知何生巨力,猛地起身,一手推撞,一手将那黑沉魔息快又狠地卷入手心,藏回腕间。
火热气氛戛然而止——
空气凝滞,南一微微喘气,眼见着君渊刚刚还布满爱念的眸渐渐变得阴鸷。
仍由那个男人到最后关头被打断,脸色都不会好看……
“南南。”君渊蹙眉,俯身靠近,南一却怕魔息再次借机纠缠,倏然后退。
转瞬骤变,君渊怫然不悦,直接擒住那一只皓腕将人惯倒枕间,齿间咬字,冰凉凌厉:“不许躲我!”
霸道的力愈发收紧,几近勒断,南一被这摄人气势镇住了片刻,才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我、我刚刚太紧张了……只是觉得害怕、我有些害怕。”
君渊蹙眉,难道他第一次的技术真有那么差?都过这么久了,仍旧把人吓得心有余悸,直到现在都不敢做?
男人神色一片阴霾,“害怕?我还什么都没做。”
“可是你太凶了……”南一眼眶微红,软着声音求饶,“我怕疼。”
尚未消退的念,使得君渊此刻身上像是闷了一团火浪,烦躁到想毁天灭地,却又只能硬生生生忍下,凶狠道:“不许哭。”
南一睁着水雾朦胧的眼,不敢哭,也不敢说话。
君渊垂首盯人。
似乎在端详、观察南一的神情。
是真的在怕……
还是不想跟他亲近?
南一还是南一,不管是模样、身体、说话语气,什么都没变。他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两人之间似乎无形无息的隔着一层玻璃,看的见,却又不亲密。
君渊想不通为何,可他性格惯常冷漠又骄傲,不愿深究更不会去询问这种事,南一不愿意,他便不会勉强。
恰巧此时,离希敲响外殿门扉,“尊上,宫中晚宴的时辰已至,请您过去。”
“候着。”
君渊赤身下榻,南一脸埋被褥间,隐约瞥见他宽阔有力的肩胛、流畅性感的脊背线条。男人沉默的换上君服,似心中不郁,一句话没说,没转身,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南一,直接推门离去。
南一看着他背影,忍了许久的眼泪终究滚落,顺着眼尾滑至鼻尖,又悄悄没入发鬓。
君渊还是君渊。
当真如此残忍。
竟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意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