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眼神太殷切, 当这话说出口的时候,盛嘉泽心底只划过一丝浅浅的意外,但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许听夏似乎也没想等他回应, 娇小的身子挪到他面前, 手臂张开, 轻轻环住他。
因为他双手插在运动裤兜里, 她又不敢太用力,手臂绕过男人的腰和手臂, 只能虚虚搂住, 双手没法握在一起,显得笨拙呆滞。
完全陌生的触感也让盛嘉泽短暂地发愣, 身子僵在原地, 朦胧地听见小姑娘轻软的嗓音从胸前飘起来:“谢谢你。”
震动耳膜的声波令他冷不丁回神。
他从没和异性如此靠近,即便是相差十岁的小姑娘。
但今天的小姑娘心思格外敏感,神经也格外脆弱,他只能顺着哄着,于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不难过了?”
“嗯。”许听夏松开手,仰头看他,唇畔挂起甜甜的笑。
盛嘉泽低笑一声:“那还吃蛋糕吗?”
许听夏摇摇头, 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她这一天没吃蛋糕。
但她闻到了盛嘉泽身上的香味, 也永远记住了那一刻他心跳的频率和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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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学文科的学生不多,许听夏和初禾相约成为那极少部分的一员。
和理科比起来, 一中文科的教资力量稍微薄弱, 分科前谈话班主任还劝过她, 说她理科成绩也同样优秀, 要不要考虑选理科。
许听夏还是坚定地要去文科。
分科申请表需要家长签字, 现在许听夏的事情全归盛嘉泽管, 签字当然也是他签。
虽然他算不上家长,但还算是个正经八百的大人。
当天他还在单位,就接到许听夏班主任的电话,让他在家也劝劝孩子,再深思熟虑一番。
听完班主任的话,盛嘉泽语气是漫不经心的玩味:“我家孩子的事儿她自己做主。”
副队郭明旭在旁边偷笑。
盛嘉泽耐着性子打发完老师,挂了电话,郭明旭笑得肚子都疼了:“我说老大,你这是还没结婚就升级当爹了?”
“滚蛋。”盛嘉泽瞥他一眼,没好气,“你老大我至死是少年。”
郭明旭继续没正行:“上次见小姑娘挺标致的,你别是养的童养媳吧?”
“很闲是么?”盛嘉泽抬了抬下巴,望向不远处的停机坪,“今晚巡逻就你了。”
“卧槽,不要!”
晚上许听夏回到家,把填好的分科申请表给盛嘉泽签字。她小心翼翼观察着男人的脸色,生怕他也和班主任一样。
好在盛嘉泽什么都没说,只粗略瞄了一眼,就干脆利索地签上名字。
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让许听夏心口一块石头落了地。
两人的名字写在一起,一道成熟一道稚嫩,居然意外的和谐,还被她品出几分般配来。
他们的竖都写得很直。
视若珍宝地将申请表收起来后,许听夏还是忍不住问:“你不觉得理科更好吗?”
盛嘉泽刚合上笔帽,把笔递给她,笑容懒懒的:“为什么更好?”
许听夏:“因为老师都说好。”
一中师资理科雄厚,文科薄弱,理科是全省乃至全国的招牌,文科却籍籍无名。
老师说往年不少固执选文科的孩子,到最后都被耽误了,能上重本的苗子,只考上了普通本科。
可许听夏不信邪。
更确切地说,她是不愿意将就,选择大家都觉得正确而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就像她只要还喜欢盛嘉泽一天,就绝不会去看别的男人,哪怕对方再好,哪怕盛嘉泽不可能回应她的喜欢。
“他们说好就一定好吗?”盛嘉泽起身去茶水台,慢悠悠地磨咖啡豆,细碎悦耳的碾磨声伴着他清冽磁沉的嗓音落在宽敞寂静的屋里,“夏夏,你有资格选你喜欢的,没必要非听别人的话,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完全理解你,但你一旦做了选择,就要自己面对今后的一切,无论好坏。”
原本没多少摇摆不定,这一刻却更加坚定起来。
她眉眼弯弯地点头:“嗯。”
盛嘉泽泡了杯咖啡,香味顷刻间侵占整个客厅,许听夏皱眉看他端着杯子走到窗户边,像块小黏糖跟过去,满脸认真:“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的。”
盛嘉泽毫不在意地抿了口:“这东西早对我不管用了。”
许听夏盯着她,眸子里写满倔强:“可是喝多了对心脏不好。”
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而在这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里据她观察,他平均就要喝两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