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他们的地位。
时间定在初九那天,盛嘉泽特意查了老黄历,宜出行。
初八晚上,许听夏在屋里收拾行李。下楼的时候,听见褚丹秋正和盛嘉泽说话,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褚丹秋手里拿着东西似乎要给他,却被他拒绝了,脸色很冷,丝毫不给面子:“您留着给南洲吧,我不需要。”
褚丹秋竭力保持笑容:“南洲他有,这个是给你的。”
“不用。”盛嘉泽凉飕飕扯了扯唇,“您又不是我妈,犯不着准备这些东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面传来发动机的声音,许听夏知道盛嘉泽是要去给车加油,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褚丹秋背对着大门在走廊里抹眼泪,许听夏递过去一张纸:“您别难过了。”
“是你啊。”褚丹秋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依旧背着她不想让她看见,“是不是饿了?厨房里有银耳汤,少喝点儿,不然夜里要上厕所。”
她总是这样,把孩子照顾得妥妥帖帖,事无巨细。
那些年盛皓脾气还没这么好的时候,有时候霸道强横不讲道理,也都是她从中调解。
许听夏没见过盛嘉泽的母亲,她相信那一定也是位温柔和蔼的阿姨。
但她很喜欢褚丹秋,也很感谢她。
“我不饿。”许听夏实在过意不去,没法眼睁睁看她难过,“您不要哭了,其实,他不是真的讨厌您的。”
褚丹秋把脸擦干,叹了叹,转身往沙发上走过去,“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都知道的,我也不怪他。”
许听夏跟过去坐下,给褚丹秋倒了杯温水。
“谢谢。”褚丹秋接过来,脸上终于露了一丝笑,“我家南洲要有你一半体贴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南洲很好的,轩轩也那么乖,长大一定是个特别棒的男子汉。”许听夏笑着说,“您很有福气的。”
“就你会安慰我。”褚丹秋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有些哀伤,“其实我不指望嘉泽多喜欢我,这孩子七岁就没了母亲,怪可怜的,在他眼里是我抢了他母亲的位置,他不承认我也没错。但我是真的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也想尽可能弥补他。”
“我有时候想着吧,付出不一定要有回报,我跟他之间一开始就注定是这样的关系,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褚丹秋自嘲地牵了牵唇,“但有时候还是会难过,怎么这孩子就像块儿石头,捂不热呢。”
许听夏望着她,目光微微发颤。
曾经她也以为盛嘉泽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是个浑身长满刺的纨绔少爷。
但他并不是。
也许是太早失去母亲,父亲也没给过他疼爱,他只能把自己的内心孤立起来,宁愿伤害别人,也不让别人伤到自己。
说到底为了自保罢了。
他会把柔软的自己隐藏起来,不被人看见。
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温柔,他潇洒不羁的外表下又是多么细腻体贴,热情似火。
想到这,许听夏心疼得不行。
褚丹秋对她讲了好长的故事。
讲她初初遇见盛皓,被他从歹徒手中救出来,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即便知道他深爱着去世的妻子,还带着两儿一女,依旧忍不住想靠近他。
好在盛皓后来被感动了,答应跟她在一起,也并不介意她和前夫的儿子褚南洲。
她是个传统又普通的女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想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嫁给盛皓时才不到三十岁,但为了抚养好这几个孩子,她选择不生。
她知道盛皓不缺孩子,只担心儿子和女儿在继母手里受委屈,便加倍待他们好,奈何盛嘉泽总是对她冷眼,视她为空气。
故事里没有一个坏人,可偏偏就令人揪心。
盛嘉泽加完油回来的时候,许听夏一个人在沙发上喝牛奶。
褚丹秋回房休息,临走前给她泡了杯牛奶。
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挨着她坐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许听夏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抬起眼无比认真地望着他:“盛嘉泽。”
男人眉一挑:“突然这么严肃?”
许听夏憋着笑,手指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你这人不要面子能死吗?”
盛嘉泽抓住她手,放在唇畔亲了亲,表情痞痞的:“昨天不还骂我不要脸?”
许听夏脸一热:“那不是一码事。”
“哦。”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说的是哪码事?”
“就是。”许听夏抿抿唇,想起自己之前窥到的小秘密,“你明明都偷偷帮褚奶奶打120了,干嘛还假装对她那么凶?”
褚丹秋胃不好,平时吃东西都得戒辣戒冷。
那会儿许听夏还住在盛家,无意中看见褚丹秋胃疼得缩在沙发上发抖。正想过去帮忙的时候,看见盛嘉泽在院子里打120,还嘱咐那边的医生,详细说了一系列既往病史。
这事儿一直被她藏在肚子里。
也是那一次,她看见这个男人冷漠外表下的善良。
“哦,被你发现了。”盛嘉泽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怕她死在我们家,影响不好。”
许听夏瞪了他一眼,嘟哝道:“褚奶奶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每次都要惹她伤心。”
话音刚落,额头被男人手指敲了一下。
她吃痛地叫出声,被人攥着指尖摩挲,语气调侃:“行,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许听夏眼睛一亮。
盛嘉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头稍低,痞气又温柔:“亲一下,什么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