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达不会知道那家早餐店。
道歉的是他,早餐却不会是他买的,初禾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褚南洲。
尝了一口,热热乎的,是她喜欢的酱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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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洲最近像是赖上她了,每天早上都和她一起骑车上下学,还每次都会带着她喜欢的牛肉饼,说是欠她的游戏币,拿早餐来补。
初禾想想有道理,那二十多个游戏币总不能算了,于是没拒绝。
初禾一直以为褚南洲是搬家搬到了附近,才会跟她一起上下学,褚南洲这么说,她也就信了。
直到有一次吃完午饭,路过男生宿舍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进去,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许听夏:“那个谁,没住在自己家吗?”
许听夏愣了下:“谁?”
初禾咋了咋舌:“褚南洲。”
她记得盛家的别墅和自己家完全不是一个方向,褚南洲说搬到那边,就挺匪夷所思的,再加上刚刚看见他走进男生宿舍,顿时有点疑心。
许听夏点点头:“是啊,他没住家里,盛嘉泽的爸爸为了磨炼他,一直让他住学校宿舍呢。今年更惨,生活费也给他减了,说是明年就高三,要好好收收心。”
得知真相的初禾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原来姓褚的是真没钱啊……
还有他居然住学校宿舍?
那每天早晚去自己家那边,岂不是绕了好大一圈?
晚上放学后,初禾原路骑车回家,果然没多久,褚南洲就跟了上来。
想起白天听说的事情,她缓缓把车子停在路边。
褚南洲也挨着她停下:“怎么了?”
初禾转头望着他几秒,然后说:“学长,以后你不用送我回家了。”
褚南洲挂着痞笑的脸忽然一僵。
“还有早上,也不用专程赶过去给我买早餐了。”初禾冲他笑了笑,“谢谢。”
说完,趁他还愣着,踩起踏板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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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褚南洲果然没有来。
初禾心底庆幸,也隐隐有些失落。她看了眼人群熙攘的早餐店,心想可能是因为吃不到牛肉饼了吧。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
然而,当她到学校后,却看见桌面上放着一袋早餐,还有便签上写着一行字:别多想,我早上去江滨公园跑步,顺便买的。
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熟悉的烧饼香味和那家老板自制的豆腐脑香味,令她不由自主地弯起唇。
只不过字迹有点眼熟,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想起来。
晚上放学时她没再看见褚南洲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
今天物理老师讲月考卷子,拖了会儿堂,比平时晚了十分多钟。初禾中午为了赶作业也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已经困得打哈欠了,到家附近抄了个近道。
平时她都不走这边,因为一条路都是火锅烧烤大排档之类的店面,营业到凌晨,味道很大,从中间走过去从头到脚都沾上油烟味。
可这会儿她只想早点回家沾床就睡,顾不上那么多。
初禾骑着自行车从昏暗的老街中央经过,突然听见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脑子里嗡地一响,瞬间清醒过来。
她停下车转头一看,又紧接着听见“啪”地一声,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扇了女人一巴掌。
初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景象令她短暂呆愣了下,只能听见那个男人粗俗不堪的骂声:“我艹你这个婊.子!给你脸不要是不是?老子打老婆关你屁事?我看你他妈就是欠揍!”
两个女人都被他踹了一脚,神色痛苦地趴在地上,老板娘上去劝架,也被同伙的男人搡开,撞在玻璃门上。
初禾回过神,慌忙骑车躲到他们看不见的位置,拿手机拨下110。
附近就有派出所,民警不到一分钟赶过来,把人带走了。
但为首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见躲在巷口捏着手机的小姑娘,目光阴狠地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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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禾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在网上有人发了微博,引起一股不小的轰动。原因是一男子在餐馆和老婆吵架后打了老婆,旁边的小姐姐看不过眼去劝架,却也遭到男人毒打。
她万万没想到一周后的某个晚上,会被那几个男的堵在小区附近的路口。
夜黑风高,街上没人。
那天打女人的彪形大汉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跟褚南洲手下那些个混混少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不由也有些害怕。
“我艹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娘们,是你报的警吧?”大汉朝路上吐了口痰,啐道,“害老子在里面蹲了五天,你说这事儿怎么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