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凰国是没有排版印刷技术,书本都是靠人工誊抄,因此书本造价费用极高。
造纸坊的位置不远,就在隔壁周家村、宋家村和清水镇中间的这块位置,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只是因为技术不够,根本比不上城里书局,最后落得个萧条的景象。
宋平安带着小白先去了张家道谢,正好可以询问张大叔和张文愿不愿意去造纸坊工作,一是可以报答张家一直以来的照顾,二也是知道张家人的人品,刚好可以在造纸坊培养得力的手下。
张大叔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最后还是宋平安无奈拿出地契才肯相信,他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哪儿来的?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啊!”
宋平安无奈,只得将原委说清,只是省略了小白的来处,“这是小白带来的,我只是替他打理罢了。”
这时张大叔才反应过来,他看向一旁的小白,暗自满意的点头,在昨夜他们便发现的小白的不对劲,再联系上次独自一人偷偷跑过来寻找宋平安的小乞丐,稍一想便知这两人是一个人。
他以前还总担心宋平安找不到夫郎,可谁知这一找便是如此不凡,虽说脑子像是有问题,可长相好,家境又如此不凡,最重要的是,能让宋平安彻底改好!
这下张大叔也不再说什么,和张文答应了宋平安,等到造纸坊开始运作时便去帮忙。
处理完这边,宋平安便带着小白直接去了造纸坊。
造纸坊不远,走上半个时辰便到了,小白很少能够有外出的机会,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对什么都好奇极了,也没觉得累。
刚到造纸坊门口,便见一男子坐在地上撒泼,造纸坊内的工人也大多见怪不怪,只当没看见。
宋平安奇怪的皱眉,上前和门外的工人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工人一开始不打算搭理宋平安,但当她看到宋平安拿出来的地契时,一下便改了态度,恭敬道:“原来是新东家,失敬失敬,是在下眼拙,里面请。”
宋平安没动,站在原地指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男子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工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得亏有眼尖的工人跑进去叫来的管事的,这僵局才打破。
管事的是秦爹爹特意为小白寻来的,为人正直有底线,也不失了生意人的圆滑,她满脸汗的跑出来,一见这情景便暗道一声倒霉。
谁知这东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遇上这泼皮无赖在的时候来。
她这几日刚接手这里,整日忙的满头汗,焦头烂额的处理着前任管事留下的一笔笔烂账,处理这泼皮的事只能先拖着,也不知东家会不会怪自己办事不力。
虽说心理活动频繁,章管事还是一脸冷静,条理清晰的替宋平安解释着这男子的来历。
原来这男子是周家村人,以前是这里的工人,凰国历来因为男子身份低贱,所以大部分男子除了在家操持家务之外,还得出门务工,以补贴家用。
这周家夫郎说来也是凄惨,妻主吃喝嫖赌一应俱全,家里的吃用几乎都是他一分一毫挣出来的,但因为日子太苦,他也免不了会在造纸坊里小偷小摸占些小便宜。
前任管事向来不管事,更别说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老鼠,所以周家夫郎的事情一直没人说什么,可章管事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造纸坊第一件事便是厘清这些不老实的人,周家夫郎也是其中一个。
但章管事也不是这么绝情,依然给了这些人多结了月余的工钱,但只有这周家夫郎不满,每日都要来这造纸坊闹上一阵,今日便正好被宋平安给遇上了。
宋平安听完也没说什么,她从来不是什么好心人,也不会去同情别人的遭遇,毕竟在末世,有同情心的人早死了。
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便赶远一点。”
说完便牵着便要小白进屋,小白向来最听宋平安的话,虽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章管事松了口气,先前见这东家询问,还以为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但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太过善良可不是好事,这样正好。
他向着一旁的工人使了个眼色,工人们会意,上前便打算将周夫郎提溜开,以免扰了生意。
周夫郎挣扎着想要逃跑,一时力气太大,竟从工人手中挣脱开,他猛地冲到宋平安两人面前,伸手便要揪那一看便好说话的少年的衣角,但被那一脸冷漠的女人拦住,他只能跪在地上哭诉。
“东家!可怜可怜我吧,我以后不会了,我会老老实实干活,如果我真的没了这份活儿,我家妻主会打死我的!”
宋平安只是冷漠听着,不耐的看向一旁的章管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周夫郎也看到了,一时哭的更加凄惨,他一抬头,便瞧见了那锦衣华服小少年的容貌,不由惊讶的叫喊道:“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