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逆从洗手间出来后还是不想回会场,在他纠结到底是给放悬面子回去还是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回休息室的时候,看到周怀准一脸笑意地向他走来。
时逆内心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自己离开太久,放悬让周怀准捉自己回去。
他认命地向那边走去。
周怀准诧异地挑挑眉:“我还以为夫人你是不想参加宴会所以才故意说去洗手间。”
时逆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你不是来找我回去的?”
周怀准摊手,轻松地说:“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我可不想干。”
时逆松了口气,问:“那我现在能回家吗?”
周怀准噗嗤乐了,“放总要知道你这么不想和他待一起能哭二斤泪。”
时逆一本正经:“他会脱水而亡的。”
周怀准:“……”
周怀准正色道:“好啦,不逗你了。宴会九点半结束,放总让我跟你转述,结束之后他接你回家,在这之前你都可以不用露面。”
时逆迟疑片刻:“真的…没问题吗?酒会里我记得有好几家媒体,不会今晚就传我和他感情不和吗?”
他甚至已经能想到那些媒体会用的文章标题了。
虽然他是很想和放悬离婚,但他并不想被无良媒体乱写一通。
周怀准笑笑:“你觉得谁敢乱写放总?”
时逆:“……”你说得对。
周怀准抬手看了眼手表:“我该回去了,会场周围都有保安,很安全,夫人你要无聊可以出去转转。”
时逆点点头,“你去吧。”
***
已经是十一月末,夜晚呼出一口气都能看到白雾。
时逆的西装并不厚,突然出来,寒风吹得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他搓搓手,看了看外面灯火通明却无一人的安静后院,又想了想自己的体质,默默地退回去加衣服。
上次开个窗户就能发烧到三十八度,这天气要出去了不得给他烧糊涂了。
时逆和放悬的休息室是一号,在走廊最里面,回去的时候会经过六间休息室,其中一间就是极竭的。
时逆只是下意识地往极竭休息室瞥了一眼,门却恰好地打开了。
视线下移,对上温嘉木含着淡淡笑意的双眸。
“放夫人,好巧。”
温嘉木的长发被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美艳却不过分的脸。
“温先生,你要去会场?”时逆礼貌性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温嘉木身边没有一个人,总裁不是人均八个秘书吗?
温嘉木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打算去外面走走。”
刚从外面回来非常有经验的时逆看了看温嘉木的装扮,好意提醒道:“现在外面温度很低,温先生加件外套吧。”
温嘉木侧眸看向时逆的指尖,“放夫人刚从外面回来?”
时逆不好意思地说:“只走到门口,被冻回来加衣。”
温嘉木继续问:“那你还打算出去吗?”
时逆“嗯”了一声。
温嘉木嘴角笑意更甚,“放夫人介意和我一同吗?”
时逆诧异片刻,他还以为温嘉木会比较喜欢独处。
“当然不介意,我先回去添衣,马上回来。”
温嘉木:“好。”
时逆回休息室套了件羽绒服,回来时温嘉木已经在门口等他。
温嘉木裹得也挺严实,腿上的毛毯换了厚绒,上身披了件乳白色毛氅,虽然严实但一点也不臃肿。
“久等了。”时逆熟络地走到温嘉木轮椅背后,“温先生想去哪?”
温嘉木对时逆的“自作主张”没有过多的反应,“我想去天台看看,听说那可以看见城南的海,晚上很漂亮。”
时逆内心是拒绝的,大冬天晚上跑天台,喝冷风吗?
但,自己问的地点,冻成冰棍儿也得去。
酒店共四十六层,好在温嘉木没丧心病狂到要到最高层,折了个中,选了二十三层的天台。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墨蓝的天高得遥不可及,但月色却浓稠欲滴。
不过时逆没心情欣赏月色,刚打开天台的放生通道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扇了一巴掌,脸颊两侧刺骨得疼。
早知道应该再戴副口罩。
温嘉木的毛氅被吹得呼呼作响,两人说话都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的确很冷,多谢放夫人提醒我加衣。”
时逆脸被吹僵,说话不利索,“不用,我们还要上前吗?”
温嘉木点头,指着天台最远处,“那是最佳观赏点。”
既然已经来了,冷风也吹了,不去看看好像确实很亏。
俗称“来都来了”。
万象省是华国的省会城市,即使是晚上,整座城市也是灯火通明。
远眺望去,点点橙色的灯宛若地上颗颗星子,星光闪烁,映得城南的海也闪着粼粼的波光,煞是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时逆觉得空气中也有大海咸湿的气息。
时逆原本在的芷溪省虽然离海边也不远,但他一直没有机会能去一趟,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海面。
不得不说,这顿冷风没白吹。
温嘉木的长发被风吹起,他伸手抚顺,侧过身对时逆说:“看来我的情报没有错。”
时逆轻笑一声,“是的。”
温嘉木静静地看着时逆,目光很淡,但像是在想些什么,半响,他问:“放夫人是在万象大学上学?”
时逆:“对,温先生也是?”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温嘉木的笑点,他笑了许久才问:“放夫人觉得我还是个学生?”
时逆眨眨眼,看温嘉木的样貌,感觉跟放悬差不多大,他那么问,时逆还以为他在万向大学读研。
“不是吗?”时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