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座位安排很微妙。
桌子是两米长的长桌,三人都坐在一侧。
放悬最左,温嘉木最右,搞不清楚状况的时逆被夹在中间。
赵姨正在上菜。
放悬冷冷地看着温嘉木,温嘉木面带微笑地回看他。
没人说话。
尴尬到脚趾抓地,抠出三室一厅。
时逆勉强勾起微笑,打圆场地问温嘉木:“温老师,你有什么忌口吗?”
“我没有。”温嘉木说,又看向放悬,“经常在饭局上听到其他董事长说放总每次饭局都是自带厨子,想必是贵府的厨师手艺一定非常好。”
放悬也笑眯眯的,不过这笑容压根没上眼睛,皮笑肉不笑,怪渗人的。
“温总不是从来不参加饭局么?”
温嘉木:“与好友的饭局总是无法推辞。”
放悬:“是么。”
被夹在中间的时逆喟叹。
这就是商业界有名大佬的交谈吗?如此剑拔弩张。
总感觉两人再谈下去得动手打起来,时逆又只能出来继续打圆场。
“吃饭吧,现在的天气菜凉得很快。”
上完菜的赵姨帮三人一人盛了碗汤,也帮着说话:“是啊是啊,今天这锅汤熬了三个多小时,凉了就不好喝了。”
温嘉木温和地对赵姨笑了笑:“谢谢。”
赵姨特喜欢长得好看又有礼貌的孩子,对温嘉木的印象非常好,说着又给他的碗里添了勺汤。
眼看着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放悬突如其来地说。
“赵姨可不是我每次带出去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别不符合温总的胃口。”
时逆:……
想给他一脚。
温嘉木:“不会,我不挑食。”
看看人家多识大体。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小时,时逆尬笑笑得脸都僵了。
他们下午两点半才上课,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但放悬没这么好运,下午两点有会议,吃完饭就得走。
走之前神秘兮兮地给时逆拉到书房,还把门反锁了。
晾着客人在客厅算什么事?时逆只想早点出去。
“有什么事?”时逆问。
放悬蹙眉,不像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带了几分严肃之意。
“老婆,别和温嘉木走太近。”放悬轻声说。
“为什么?”时逆对温嘉木印象不错,他想任谁也不会讨厌温嘉木这样的人。
放悬却说:“你觉得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为何能爬到他那个地位?”
时逆瞥了他一眼,“你歧视残疾人?”
放悬一噎,提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末了吐出一句,“反正你多注意点。”
时逆虽然不是很能理解放悬的话,但放悬也不会害自己老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放悬这才露出笑容,揉了揉时逆的脑袋,“老婆乖,等我手上这个实验结束我就能休假几天,好好陪你了。”
时逆一惊,如果可以,放养他吧,他不需有人陪!
回去的路上放悬怎么想都想不通,给周怀准拨了个电话。
刚接通就听得那边说:“我查过了,黑芝麻没法生发。你没救了,等着秃吧。”
放悬:“……?”
“那你肯定比我早秃。”放悬无语道,“但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我呸!我保养那么好绝对不会……那你打电话是来干什么的?”周怀准的情绪也转变得非常快。
“你跟极竭的温嘉木关系怎么样?”放悬问。
“温嘉木?”周怀准默了一秒,“怎么突然提起他?他们极竭的合作邀约兴港不是拒绝了吗?”
放悬:“他突然和时逆走到一起,我觉得有点奇怪。”
周怀准陷入沉思两秒,斟酌道:“他三十年没传出过任何感情绯闻,接近时逆肯定另有目的。”
他忽地惊呼一声,“啊!他该不会是眼馋你兴港的地位,想在感情上压你一头,所以想绿你吧?”
放悬咬牙切齿:“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出现点阳间想法?”
骂完就给电话挂了。
放悬看着结束的通话页面,心里更加烦闷,打开微信点开时逆的主页。
他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周日下午,他跟时逆说自己晚上不回去。
时逆只回了他一个字——“嗯”。
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自从时逆“失忆”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好多,他之前从来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的,而且也不会和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走那么近。
……不会要绿自己的人不是温嘉木,而是时逆吧?!
开着车的赵砾虽然知道要专心,但很难不被后座的放悬吸引注意力。
他一会皱眉一会叹气,活像被老婆绿了一样。
***
温嘉木还是没有留下来午休,他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他。
时逆将他送到了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