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叫?”
谢慕意往锅里丢了把菜,“人家灰姑娘贵族血统,他爹还有钱再娶一个老婆顺便多养俩娃呢,望你知。”
向涵儿用手顺着她为了方便吃饭束起来的马尾,“嘁,论家境你差了?你太懂事儿不爱显摆罢了。”
谢慕意就喜欢她总能将分寸感把握得恰到好处。
她最懂话到什么地步谢慕意会介意,什么地步不会介意,处处维护着谢慕意的自尊。
因为靠得近,谢慕意蹭了蹭她的脸。
兴许是联想到高中时光,向涵儿扬起嘴角:“你好着呢,谁说不好我创死他我。”
“你没有自己的座位吗?”
川尧居高临下地看着向涵儿。
“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向涵儿骂骂咧咧起身,回到自己座位,“非要抢我的。”
“谁稀得跟你抢。”
川尧轻嗤一声,把手腕上挂着的塑料袋子扔到谢慕意旁边,“膏药,回去记得贴。”
“谢谢。”
谢慕意不冷不淡地:“今天的所有事儿,谢谢。”
“你有病?”川尧说。
“?”
她头一次遇到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的人。
“难道我还得给你磕三个?”
“......”他倒不是那个意思。
“举手之劳,你要特想磕我不拦你。”
“你有病。”谢慕意说。
川尧现在同意向涵儿的话了,贩剑的确很爽。
“对了。”
谢慕意忽然认真地盯着他,川尧的呼吸停顿半秒。
“别指望我赔你衣服钱,顶多帮你洗洗。”
Off-White这个牌子养父母给她买过,价钱不便宜。
“……”
脑花好了。
向涵儿拿起漏勺,“来来来,把碗都拿过来。”
川尧端起料碗凑到她手边,向涵儿惊了,“你用芝麻酱沾脑花啊?挺有创意的。”
“你别逗他了,人家一看就是真没吃过。”
谢慕意把吴叔上菜时上的三个空碗推过去,等向涵儿依次捞出,在上面撒了包辣椒面给川尧,“喏,这玩意要沾干料才好吃。先尝一口,不喜欢味道就别吃了,我俩解决。”
“你俩吃东西挺讲究啊。”川尧盯着碗里的脑花。
别说,撒上红彤彤的辣椒面还真挺让人有食欲的。
“穷讲究,吃着玩儿呗。”
向涵儿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拿过去她那碗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扒拉着吃。
谢慕意冲川尧抬了抬头,“试试,用勺子吃,筷子夹不住。”
“行。”没由来的,他突然没那么抗拒了。
川尧剜起一勺,抿了半天。
谢慕意也不着急吃自己那碗,撑起下巴盯着他,“好吃吗?”
川尧不置可否,问她:“好不好吃的,你等什么呢?自己碗里的不香啊,非得盼着我的。”
“......”
他一提谢慕意才发觉看着别人吃东西是蛮不礼貌的,“没,我就是比较喜欢看分享给别人自己爱吃的东西时别人的反应。”
正如吃到一个很甜的苹果,也想赶紧让旁边的人尝一口苹果究竟多甜,这不难理解。
说不上是不是需要认同的表现。
人终归是群居动物。
偏川尧非要问个明白:“我说好吃你就高兴,说不好吃你就不高兴呗?”
“那倒不是。”
谢慕意懒得跟他解释,“爱吃不吃。”
“好吃。”川尧端起碗,两三下便吃完了。
是真的好吃,很难具体形容,比果冻嫩,比肉香。辣椒掩盖了腥味,在舌尖上化开。
“是吧是吧。”向涵儿兴奋地直捶桌子,“超他妈无敌螺旋好吃。”
口味相同兴许真的能拉近距离,谢慕意的眼睛被街边暗黄色灯光晃得亮亮的,先前他们之间拉起的那条线仿佛被淡化了一点。
就像你看见一个昨儿才上过新闻的富二代穿着拖鞋和沙滩裤在你前面排队买煎饼果子,大声嚷嚷着多加一个蛋。
比起新闻肯定是眼前的他更令你印象深刻。
这顿火锅最后花了多少钱谢慕意不知道,因为是川尧付的钱。
但她记得那晚月光挺柔和的,衬得星星异常亮。
而如果再给川尧一次机会,他不会吃这顿火锅。
那样就不会在分开的时间里,每次吃火锅时都要特地加一份脑花。
当发现再也不会有人提醒他要撒辣椒面后,又把脑花撇到角落,上来什么样儿吃完什么样儿。
还有,再也没见过那么多星星挂在夜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