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先生垂首谢罪,“老太君,那、那眼下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君望了一眼屋外,东边天际还是一片蟹壳青,这个时辰她也不方便去婚房呀,最终老太君用多年的积威稳住了场面,“且再等等看!”
要知道,昨日陆瑾之挥退了所有下人,楚宜修所住的海棠斋无人值守,老太君即便很想知道昨夜状况,也找不到人询问。
这时,三夫人萧氏身边的桂嬷嬷急急忙忙走来。
萧氏是陆瑾之生母,陆家三爷战死后,萧氏寻常时候都是守着青灯古佛、吃斋念经,鲜少过问后宅事。
此番,陆瑾之成婚,萧氏自是第一个不满意这桩婚事,但也无能为力。桂嬷嬷一大清早被她差遣去了海棠斋。
桂嬷嬷这一去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
她惊慌失措,“老太君,大事不好!老奴方才去海棠斋,见……见侯爷正命人抬热水,房中一片狼藉,新娘子的吉服都被撕烂了!”
闻言,老太君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家那个禁/欲/孙子……都干了些什么?!
一旁的苍狼先生,“……”他就知道会出事!以酒压制情蛊的馊主意是他提出来的,老太君和侯爷会不会砍了他?
老太君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又稳住了场面,她问道:“郡主眼下如何了?”
那娇滴滴的,宛若铃兰花一样的郡主,会有生命危险么?
相较之孙子的清白,老太君眼下更关切楚宜修的性命之忧。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老太君不会怀疑陆瑾之的自制力,可陆瑾之从不饮酒,这一醉酒,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再怎么禁/欲,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啊!
桂嬷嬷如实说:“郡主她、她……受惊过度,人也虚弱至极,已被长公主府的陪嫁嬷嬷抱去净房沐浴,哭声都不明显了,奄奄一息!”
倒不是桂嬷嬷夸大其词。
楚宜修被花嬷嬷抱去净房时,的确哭得“气若游丝”。
老太君,“……”饶是她年纪大了,也能想象出画面。老人家一手捂着胸口,连连抽气,“来人!快……让后厨炖上百年的野人参,一会给郡主送过去,无论如何也要……”吊住郡主的小命。
*
海棠斋,婚房。
陌陌十分配合自家郡主,一切皆如昨日计划的一样顺利。
她一边弯身拾破碎的衣裳,一边斜睨桌案旁坐着的忧郁男子,愤愤低骂,“禽/兽!”
陌陌的情绪、表情、语气,都拿捏到位,让人觉得,她的确对陆瑾之深恶痛绝。
而此时,一脸忧郁之色的陆瑾之明显哑然。
他心情复杂。
屋外,第一缕日光破晓而出,天明了。
今日要敬茶,陆瑾之在犹豫,他到底是先出去一趟,还是在这里等着楚宜修,万一她突然休克,亦或是因过度虚弱而昏迷,自己还能尽快及时施救。
陆瑾之昨日是第一次饮酒,此刻正当头疼欲裂,而让他更为煎熬的,是不知一会该如何面对楚宜修。
他本不打算与她做成真夫妻。
可如今木已成舟,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陆鸢和陆绵绵闻讯而来。
姐妹两人是姑娘家,闯入婚房,倒也能说得通。
见屋内光景,以及榻上狼藉,陆鸢愤愤然,“四哥……你竟是这样的四哥?!”
陆绵绵也一脸失望,说好得不会被/色/所迷呢?
陆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