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宜修迈着小碎步,陆瑾之只能放缓脚步,他是武将,自幼习武,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这样走路,真真是急煞了。
但再急也要熬着!
谁让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总算到了前院。
等待认亲礼的众人们早已翘首以盼。
隔着远远的距离就看见侯爷夫妇缓缓走来,等了片刻,这对新婚夫妻还在小径上行走……
老太君趁着新婚夫妇两还没到,提前敲打在场众人,“无论咱们陆家与长公主府有任何罅隙仇恨,你们都不得对郡主无礼,可听见了?”
可怜见的,郡主那丫头还能走得动么?
她那个榆木疙瘩孙子,也不知道搀扶人家一把!
终于,在众人内心焦急期待之下,新婚夫妇来到了前厅。
外面日头愈发大了,陆瑾之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桂嬷嬷已端好喜茶,道:“侯爷,夫人,敬茶吧。”
陆家上一辈已没有男嗣,战死的战死,病逝的病逝。
老太君与三夫人萧氏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下首则是陆家长房的陆二郎陆渊,以及陆三郎陆延,还有陆清,陆鸢,以及陆绵绵。
陆家长房是庶出,陆大爷是老侯爷的通房丫鬟所生。
长房大郎战死,陆渊不利于行,陆延擅兵法,但论起武功,不及下面的弟弟妹妹们。
故此,当年政变之后,唯有嫡出三房的陆瑾之可以挑起大梁。
陆瑾之和楚宜修先后跪在秋香色蒲团上,给老太君与萧氏敬了茶。
老太君是个顾全大局的,表面上对孙媳妇无比慈爱。
萧氏嫉恨长公主府,可面对这么个儿媳妇,她哪里能够欺负得起来?
罢了罢了,忍着吧。
萧氏象征性的给了楚宜修一份见面礼,是一只白玉镯子,玉质一般,看得出来她甚是敷衍。
楚宜修接过玉镯,却欢喜不已,“多谢母亲一片心意,母亲虽穿着素寡,可年轻时必然是个美人,不然夫君与六妹妹岂会生得这般好看。
我一瞧见母亲,就觉得眼前一亮呢。”
萧氏被这一番夸赞,搞得云里雾里。
这下可好,她没法拉着脸了,只能强颜欢笑,“你这孩子,小嘴真甜。”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陆家就会接受你,绝无可能!
楚宜修被花嬷嬷搀扶了起来,她似是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勉强才能站稳。
老太君立刻关切一问,“怎的了?可是哪里不适?”我滴个乖乖,千万别晕呀。
楚宜修总算站好,莞尔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祖母放心,我无事的,当真艳羡祖母,乃女中豪杰,我虽年轻,但也不及祖母康健,难怪太后外祖母她老人家,时常夸赞您呢,能做您的孙媳妇,我实在荣幸。”
老太君身子微微坐直了,这一顿夸,可把她给夸笑了,“丫头啊,你说什么大实话呢。”
众人,“……”老太君,请您克制住自己,不要被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接下来,楚宜修又接受了陆家众人的见面礼。
她没有给男嗣准备礼物,却给陆鸢和陆绵绵一人准备了一只金镶珠宝半翅蝶簪。
楚宜修笑道:“两位妹妹文武双全,英气飒爽,不同于京城那些贵女,我总觉得任何首饰都配不上你二人。”
陆鸢和陆绵绵接过金镶珠宝半翅蝶簪,一时间面红耳赤。
第一次被人这样夸。
真真是不太适应,还莫名心虚呢。
不过!她们是有原则的人!仇恨是不可能忘记的!
一直在观察楚宜修的陆瑾之,他沉默了。
众人饮茶吃早点之际,陆瑾之借故离开了堂屋。
他去见了苍狼先生。
苍狼先生面不改色心不跳,“侯爷见属下是有何事?”坚决不主动提及昨晚。
陆瑾之从来不是一个拖拖拉拉之人,他言简意赅,“先生,你可否看出……男子是否有过房/事?”
苍狼先生,“……”
这种事把脉是行不通的。
他倒是可以看出来。
可……他能看么?他敢么?侯爷能允许他看么?看过之后会不会被灭口?
这种虎狼之事,他怎么可能干得出来?!
苍狼先生一口回绝,“回侯爷,属下不能。”
陆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