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李望舒敛了情绪,面色恢复如常。
“能解的。”
“怎么解?”
李望舒偷偷蜷缩了下指尖,如实道:“需要中了此药后,初次与之欢好之人的血做药引。”
陈妄脸瞬间黑了。
这是什么破药,竟然要这么刁钻的药引。
“没有这个药引不能解?”
李望舒下意识想撒谎。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能’。
陈国既然有人知道春融欢,那么他们难保不会找到解法。
若这次撒了谎,那谎言被掀开时,陈妄就会知道,花宴上的人是她了,她不能冒这个险。
陈妄阴沉着脸,坐了片刻,扬声道:“来人。”
顺平立刻从外面进来。
陈妄道:“让凌霄去将那三人的血取来。”
“是。”康顺领命便要走。
李望舒眉心一跳,立刻道:“太子殿下,解药需要此药发作时,服用方能有效。”
……
李望舒从殿中出来时,雨势已经小了。
冷风一吹,李望舒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全是汗。
“公主。”抱玉急急过来。
李望舒强撑着笑笑:“没事。”
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哪里像是没事了。
抱玉满脸紧张:“公主,李国太子是不是又欺负您了?”
“没有。”
抱玉还想再问,可又顾忌着,这里是东宫,便没再说话了。
东宫的内侍将她们送回月嫦宫。
一回去,福满便跪地请罪。
“奴才该死,先前没能护住公主,请公主责罚。”
“今夜他们人多,非你之过。不用自责,下去歇着吧。”
福满冲李望舒磕了个头,起身要走时,就听李望舒又道:“来陈国后,我便说过,以后在月嫦宫里,不准再自称奴婢、奴才了,违者罚十个铜板,你明天记得把铜板交给抱玉啊。”
抱玉进来时,刚好听到这话,心下既感动又酸涩。
十年前,他们来陈国时,李望舒确实说过这话。
当时李望舒的原话是,“日后在陈国,就剩下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以后在这月嫦宫里,只论长幼不论尊卑。”
李望舒一抬眸,见抱玉眼眶又泛红了,不禁无奈道:“陈妄今晚真的没对我怎么样,他找我去,是想让我替他解春融欢。”
“春融欢?!陈国太子中的是春融欢?!”
抱玉先是一阵惊愕,旋即又气的发抖:“那帮黑心烂肺的东西!竟然给陈国太子用这种下作的东西!真是、真是……”
那些脏污难听的话,抱玉不会说,被气的脸色发红。
春融欢隔一旬便会发作。发作时,若不与人交姌,后面会一次比一次难捱。
而且此药的龌龊之处在于,中了此药后初次与之欢好的人,会比旁人更吸引中药之人。是以此药又名钟情散。
陈国这帮利益熏心的小人,他们争权夺势是他们的事,为什么非要扯上他们公主?!
“公主,陈国太子怀疑您了吗?”
“没有,他只是让我帮他解融春欢。”
若只是解这个,那倒好办多了。
但抱玉担心,李望舒与陈妄接触多了,万一被陈妄认出来怎么办?
抱玉主动请缨:“公主,春融欢奴婢也会解。回头就推说您身子不适,由奴婢代您去东宫。
李望舒拒绝了:“不用,哦,对了,你刚才自称了两次奴婢,要罚二十个铜板的啊。”
“公主。”抱玉愠怒瞪着她。
“哎呀,这事你替不了我的。”
李望舒靠过去,亲昵抱着抱玉的胳膊。
“花宴上的事,陈妄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在陈妄身边探个底。若是发现端倪,也可以提前想办法应对。”
而且听那意思,陈妄已经找到,三个怀疑的对象了。
一个不好糊弄,三个还能不好糊弄啦?
再说了,陈妄凶名在外,只要找不到确凿证据,就算那三个姑娘全都矢口否认,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人家是怕陈妄嘛。
“到时候,我再见机行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替陈妄解了春融欢,这事不就翻篇了么?”
李望舒语气故作松快,可抱玉知道,这事做起来有多危险。
可她拦不住李望舒。
而且就目前来看,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之法了。
“还有一件事。”
李望舒坐直身子,敛了眉眼里的孩子气,正色道:“十一年前,母皇便已下诏,将融春欢列为禁.药,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陈国?”
抱玉摇摇头。
她来陈国后,每日只想着怎么照顾好李望舒,对这些事,并不关注。
“不行,我得给皇姐去封信。”
李望舒立刻下了榻,走到桌边,铺开信纸。
抱玉走过去,替李望舒研磨。
虽然她们身在陈国,处处受限,但李望舒和她姐姐之间,还是有能传信的法子。
李望舒写完信交给抱玉:“让福满明日就递出去。”
她在陈国行动受限,将此事告知皇姐,说不定皇姐那边,能查出一些眉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