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说厨房里还有道菜要看着,留下三人在这大眼瞪小眼。
拉了把凳子坐到沈迟对面,程诺闲适地靠着椅背,眉眼挑着清冷,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小姑娘没话找话。
林楠楠声线温柔透着关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昨天有没有事?”
程诺唇角弧度轻嘲,真有事能坐这儿听你说话才怪。
沈迟:“没事。”
林楠楠:“下次遇见严格看我不收拾他。”
闻言程诺侧目,原来这两人认识。
见沈迟沉默,林楠楠又接着问:“下周盛希大厦有个珠宝展,我托朋友要了两张入场券,一起去看吧。”
“没时间。”
“那下个月的拍卖会呢?我爸爸挺喜欢你的,专门嘱咐我带你去。”灯光暖黄,照在林楠楠的眼里,澄澈分明的,说话时打量程诺的余光里,有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热情,得意,还有急不可耐地傲慢示威。
小姑娘心思太浅,程诺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了一半,程诺觉得口渴,桌上的茶壶离得有点远,倾身过去还没来得及碰到把手,对面的人抢她一步,率先拿起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水。
沈迟动作慢条斯理,极其有耐心,程诺舔舔干裂的唇盯他,用眼神问:你丫养金鱼呢?
倒完水,沈迟直接把茶壶放在了手边,离程诺更远,想拿只能站起身弯下整个腰身,程诺毅然是不会做的。
林楠楠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暗中较劲,还乐此不疲的跟沈迟述说今日所闻:“我听严格说,他昨天是被一个很凶的女检察官给吓到的,真的凶吗?”
沈迟脸上这才有了些许表情,点点头,很淡的嗯了声:“是挺凶的。”
挺凶的人在一旁冷哼,再听下去只会自讨没趣,站起身去厨房找江岳。
程诺背影挺直,白色黑边的衬衫,包裹着下身的短裙正好到膝盖,走起路来,雪纺的衣料被风吹的服帖在身上,勾勒出腿长腰细的线条,美妙玲珑。
沈迟敛回目光,拿起水杯正欲喝水,林楠楠还在抓着方才的问题纠结:“我好奇她是不是只会凶,听说现在很多检察官都走关系,你们碰到的那个不会也是吧?”
自然而然的低头抬睫,程诺的衣角没入门后,沈迟放下杯子,声音很淡:“她很专业。”
林楠楠怔住。
厨房里,江岳手里正抓着条鱼翻上翻下,程诺走过去,把盖在菜篮下的刀抽出来递给他:“你母亲呢?”
江岳接过刀,开膛剥腮取胆,动作娴熟到不行:“亲戚家有事,她去帮忙。对了,程姐,你别怪啊,迟哥是让我去酒店的,但我就是想给你们做顿饭。”
程诺摇头笑:“我挺期待的。”
洗鱼之前江岳朝程诺身后示意,案板上的土豆还没削皮:“程姐,能帮个忙吗?”
程诺拿起坑坑洼洼的土豆,犯了难:“用什么去皮?”
江岳背对着她闷声答:“削皮器坏了,你就用菜刀吧。”
一手菜刀一手土豆,程诺霎时觉得无从下手,这还不如叫她坐在外面听两人扯|淡呢。
想了想,把土豆放在案板上,程诺举起刀。
手腕被人从后面握住,薄茧粗粝,掌心燥热。
程诺回头,沈迟冷着脸把刀从她手里拿下来,把人往边上一拉,程诺也自觉给他让开位置。
沈迟给土豆去皮的时候,程诺就站在旁边看,倏然走过去,沈迟往后退半步,程诺就跟半步逼近,沈迟索性不再动,抬起头看她,眼里警告意味明显。
程诺低下头,把沈迟的袖子一点一点卷上去,她有耐性,手上的动作也慢,细长的指尖擦过沈迟的手臂,跟小猫挠似的,软,也凉。
削土豆的人停下动作,眼光沉沉,看着她不说话。
程诺微仰起头,两人只剩下低头的距离。
沈迟的气息温热,混着似有若无的烟草味,从程诺的面颊一路轻抚到耳后,撩起鬓角的发丝,心头在发痒。
程诺轻声催促他:“另一只。”故意低哑的嗓音,说不出来的魅惑。
卷完袖子,江岳才转过身看着两人:“迟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诺偏头看向沈迟,无声的勾唇。
沈迟看她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低声道:“无聊就出去。”
“我不无聊。”程诺答得流利,认真地看着他手里的刀:“我在想,你能不能用土豆雕一枚钻戒出来?”
土豆被削的干净,沈迟低头,程诺的眼睛又黑又亮,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着光,蓦地冷笑一声,手里的刀应声而落,直直竖在案板上。
沈迟走出去后,江岳在身后说:“程姐,今天下午迟哥去接你了。”
程诺回头看他,满脸的不知无为。
“没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