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杨舒婉心情忐忑的回到自己住的良意苑,见卧房的灯火亮着,杨舒婉开心的加快脚步进去,果真见到晏平坐在桌子旁,可是当他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杨舒婉心里凉了一半,因为晏平进她房间的喜悦荡然无存,但还是堆起笑容靠近晏平:“爷来了,我让烟桃准备热水给爷梳洗。”
晏平没有回应,他让所有人出去,随后站起身,“叭”的一声打在杨舒婉的脸上。
杨舒婉因为力道大的往后退跌坐在地上,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又赶忙起身跪在晏修脚旁,假装不知情:“爷这是怎么了。”
晏平冷笑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心知肚明,安分守己的做好世子妃。”大哥才会来,大家明面上不显,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杨舒婉这样的做法不是在打大哥的脸,是在打他的脸。
杨舒婉见躲不过,只好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不顾脸面穿着那样的衣服出现在家宴上。”
晏平道:“你平日里克扣大嫂的份例就算了,大嫂带了那么多的嫁妆,家里谁不眼红,巴不得她多拿出来一点。但是大哥是什么人?曾经连皇上都称赞的人,他刚回来,你就贸然的撞上去,怎么不动动你的猪脑子。”晏修回来,最害怕的是晏平,因为晏修才是曾经的晏国公府世子。
“我.....大哥才回来,又是因为获罪流放回来的,我以为家里人都厌弃他。”杨舒婉哭诉道。
“大哥就算是流放归来,但他也是父亲母亲的儿子,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杨舒婉听到外人一词哭的更凶了,她嫁进晏家三年,小心伺候公婆和丈夫,到头来还是晏平嘴里的外人。
可是杨舒婉的泪水,晏平丝毫不放在心上,只留下一句:“好好当你的世子妃。”
良意苑发生的事无人知晓,只有杨舒婉独自伤心。
次日,杨舒婉又带着下人来禇意苑,这次下人的手上捧着时兴的布匹。
一见到清念,杨舒婉脸上堆满笑容:“大嫂,这是秀房送来的最新的料子,还没给各处送去,先给大哥和大嫂送过来了。”
清念没说什么,只是让芷荷收下。
杨舒婉又接着说道:“前阵子是我忙昏头了,只是急急的赶着过来送东西来禇意苑,也没注意拿的是什么料子,大嫂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清念笑了笑,表示不在意,准备打发人走,晏修又出了来说道:“弟妹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这些小事我们怎么会计较,只是以后该给我们的还是要给到才好,若是被父亲母亲知晓了,这二弟和弟妹脸上也无光。”
“是,大哥说的是,弟妇以后定然认认真真,不出差错。”杨舒婉指甲掐进手掌心,努力挤出笑容回应道。
回去的路上,烟桃气愤道:“如今世子之位是我们爷的,大爷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那个世子,趾高气昂的。”烟桃是杨舒婉的心腹,这话自然是合她心意,只是昨晚晏修训斥了她一顿,杨舒婉也不敢造次,只能呵斥烟桃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杨舒婉是户部尚书的庶女,若是侥幸能得到父亲垂爱,嫁个低阶的官员做正妻,有户部尚书做靠山也是能衣食无忧,若是不得垂爱,那便是送去高门大户做妾,为家族贡献仅有的力量。
可是当年因为晏修一事,晏国公府受到牵连,晏平的求娶让她成为了世子妃,虽然晏国公府没落了,但也是公爵贵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少人说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事实也确实如此,之后晏平顶替了晏修在太子身边的位置,站稳脚跟,晏家也逐渐恢复过来。
可是杨舒婉的苦楚,又有谁知道,嫁进晏家表面风光,可是又被暗地里嫌弃,婆婆还时常刁难,也不得丈夫所爱。晏平很少来她房间,致使她至今为止没有诞下一儿半女。她遭受的一切也不敢回杨家诉说,她姨娘不过是杨府中众多的妾室之一,她又不得父亲疼爱,回家她怕是说一句,就会被父亲不耐烦的赶回来,不仅如此,还会被娘家的其他兄弟姐妹笑话,所以她只能忍着。
杨舒婉痛恨自己庶女的身份,若是嫡女怕是不一样了。因而在整个国公府中杨舒婉最讨厌的便是管清念,同样是晏家的儿媳,管清念就算晏修不在家,照样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和带来的嫁妆在整个国公府中过逍遥自在,连婆母都不敢轻易的得罪她。
可是晏修一回来,欺负管清念的事就做不成了,杨舒婉暗恨,怎么偏偏有些人的命就这么好。
杨舒婉心里所想的一切,小两口并不关心,照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晏修如今是一介白身,整理日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看看书,水月还在一旁给他捶腿,时不时的添一盏茶,而石竹还会在太阳大的时候给他的躺椅挪一下位置,整个蓟城怕是除了关押的犯人,没有人比他悠闲惬意的。
而晏平过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大哥在南疆呆了那么久,这浑身上下的气度不减反增,还是和当年那个是名声赫赫的世子一样,若说以前的晏修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如今的晏修那便是慵懒又雍容的贵公子。
“大哥。”晏平出声打破了晏修悠闲的时光。
晏平放下拿着书的手,看了晏平一眼:“你来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