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乌灵圣母包扎了伤口,气急败坏走来,大声道:“王爷不必沮丧,今日是本座大意,着了南蛮手脚,王爷可令军士们扎寨休憩,今夜三更发兵取关,到时候定让南蛮们见识本座惊天动地的手段!”
一熊一人之间,相聚不过数尺,这一声熊吼,吼的董平须发皆动,一股臭气膻风,薰人欲死。
众将之中,董平却是个莽撞的,暗自取笑扈三娘道:伱看这个大嫂,好没计较,那老虎既然和熊纠缠,戳死了熊便是,唉,终究是个妇人也,还是要看我董平的!
那熊正和老虎缠斗,忽然受这一下重创,身形一激灵,原地蹦了起来,那老虎反应却是更快,猛地人立而起,血口一张,死死咬住巨熊咽喉,就势把巨熊扑倒。
正得意,屁股蓦然一痛,急回头看,却是张清狠狠踹他一脚,怒声骂道:“若不是兄弟们奋力救你,你已吃此熊撕烂了,如何这般莽撞哩!”
那熊大惊,挥爪乱拍,欲待挣扎推开老虎,老虎任他抓得一背血痕,也死死咬住喉咙不松。
扈三娘令人抬了二熊上车,两头老虎自行跳上车撕咬,众人催车驾马杀将回去。
吴乞买眼睁睁望着众人杀出,救了董平、张清回关,一时心灰意冷,摇头叹道:“天不佑我!偏偏此时他援军大至,如今夺关不得,后面武植早晚追来,难道天意要亡我大金?”
那熊负此剧痛,惊天动地一声惨嚎,訇然人立起来,猛然转身——
两个俊俏哥儿,心思想到了一块去,都不由暗生佩服,彼此对视一点头,双双露出微笑来。
这边巨熊嘭嘭两掌,拍在董平背上,就势一撕,哗啦啦,后背盔甲尽数扯烂!
他冷笑一声,也不同人商量,自己挂住一条枪,仅持单枪下马,大剌剌上前,奋力一枪,自一头熊的肋下刺了进去。
两头巨熊也不示弱,一个对上一个,爪击牙咬,撕扯成两团。
董平绕到他身后,双手握定了枪,弯腰觑得较亲,轰的一枪,自那熊粪门中直刺进去,一下刺入五尺有余,甚么大肠小肠,皆成串烧。
熊这一叫,人且不说,马儿先自受惊,哪里还敢上前?都打着哆嗦退后,阿仲、阿康两头老虎一看,呵,你敢在我们兄弟面前欺负这些马儿?顿时大怒,齐齐一吼,扑向二熊。
扈三娘拍拍胸口,叹口气道:“自家兄弟,不必言谢,你不曾受伤便是万安!快快撤回关去。”
自怀里一掏,掏出一颗黑风珠,正要祭起半空伤人,不料斜刺里一块石子打来,正中额头,打得乌灵圣母眼前一片金星,身形一晃,又一支弩箭飞来,射中左肩!
关上见了,连忙大开关门,王佐拍马舞刀,同祖士远二人带兵杀出,将众人接应回关。
董平笑道:“你等都怕此熊,董某观其不过大犬也!杀了让儿郎们抬上那装虎的车,回关烤着吃。”
董平看了片刻,见熊一时还不得死,便对老虎道:“喂,我乃是你的帮手,你这老虎休要咬错好人也!”
这时金兵已然围上,只是段三娘纵马挥棒,领军绕阵厮杀,谁能近前?又有熊虎恶斗,骇得那些战马退股战战,因此难以围合。
它这一转无妨,董平那枪大半都在它粪门里,吃这一甩,如何握的住?当即脱了手,人也带了个踉跄。
及站稳时,手中空空如也,面前一头巨熊立着,足有丈三高下,熊目血红,熊口大张,长长熊涎,自森森利齿间垂挂下来,冲着董平的面门,“吭”的一声巨吼。
小琼英见状,尖啸一声,碎步频行,垫步拧腰振臂出戟,呼的一戟,精准绝伦,自下往上刺入巨熊咽喉!
那熊“吭”的一声悲呼,顿时气绝,硕大身躯往后便倒,恰逢董平再度发力,轰隆一下,巨熊仰倒,董平哈哈大笑道:“不信便摔你不倒!”
完颜希尹上前,挡住众人视线,低声劝道:“王爷,如今不是沮丧之时,我观汉人史书,那些成就王霸之业者,未尝不多遇劫难,命悬一线也屡见不鲜,然而只要不死,终有峰回路转之时。他援军虽到,却也不算众多,我等拼命再战,未必夺不得此关!”
这两下痛不可当,乌灵一时肝胆俱裂,一敲驼鹿犄角,驼鹿把头一晃,小树般犄角逼开段三娘战马,撒四条长腿便跑。
说着从怀中取出红艳艳一颗珠子,狞声道:“此前于那小县屠了一万余人,本座粗粗炼制,虽难成绝世凶兵,破他此关却又何难?”
说罢将那红珠子的妙用说了一番,吴乞买一听,顿时满心欢喜,起身行礼道:“我大金国国祚若能保存,全仗圣母威能也。”
这正是:
前番二虎救双龙,又见董平助猎熊。圣母献出新炼宝,关城眼见化飘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