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没有看她,冷淡道:“没有为难。”
她点点头:“那就好,下次这种事,我自己去也行。”
他“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并没有想同她说话的意思。
玄女在文昌走出去两步后,才感觉到他有些不大对劲,又跟上了上去,将人拦住,义正严辞道:“你不高兴?”
阿福以为玄女开窍了,又听她说:“他们为难你了是不是,你同我说是谁,我替你报仇。”
文昌这才望向她。她今日素净,天青色的裙子与腰间玉佩很相配。他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他们不敢。”
“那你冷着脸做什么,看着怪吓人的。”她抱怨一句,转脸瞧见仇千行偷懒,她走过去瞪他:“你若是再偷懒,我就把你捆在树上,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天。”
文昌改了心思,走到她身旁,微笑道:“我觉得,你也应该教我。”
玄女听了这话,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很诧异地别过头看他。但看文昌神情又很认真,她不确定道:“教你什么,剑术吗?你一个文神,学这个做什么。”
“防身。”他看着她,说:“娘娘是觉得没必要学,还是不想教?”
玄女沉默了一息,自然是不能说不想教的,只好让仇千行将手上的剑递过去。
文昌不接剑,仇千行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没说出口的嫌弃,怒道:“你不想用,我还不想借呢!”
玄女有点头疼,文昌一个文神应当是没有兵器的。她环顾四周,道:“要不你折根树枝,再不济变出一柄来凑着着用用?剑术嘛,一通百通,也不是非得要用神剑才能练成的。”
文昌还是没动,饶有耐性的望着她。玄女好像懂了,试探的问:“你想用我的诛仙?”
见文昌点头,玄女笑的很是愉快,“诛仙啊,它是有点脾气的,可能还真不愿意让你用。”
说罢,玄女右手一翻,召出诛仙剑来,大方地递过去:“先说好,它若是伤了你,这事不能赖我。”
神器都是有灵识的,上古的神器不仅有灵识,还有脾气。好巧不巧,她的诛仙剑,便是天地诞生以来,脾气最坏的剑。为了驯服这把剑,她从前都吃了不少苦头,文昌这小身板能受得住?
玄女唇边的笑意越发浓重,递剑的手又往文昌面前送了送,生怕他不接。文昌垂眼看剑,通身玄黑,散发着阴沉的压迫感。
诛仙剑一出,阿福当即便站了起来,娘娘今天玩这么大吗?被诛仙剑伤一下,可不是简单的修养了。
他伸手接剑,握上诛仙的时候,白色的手、玄黑的剑、绯红的衣,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竟很相配。
诛仙剑猛地震颤起来,骤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漆黑的气息从剑身涌出,散在四面八方,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下,站的最近的仇千行被封了灵力,无力抵抗,被压得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玄女挑眉看诛仙,它今日有点反常。
文昌神情复杂,诛仙剑的灵识在干扰他的神识,或者说,不是干扰,是冲击。
他心头蓦然浮起了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悲伤与厌烦,脑海一片空荡。
是痛彻心扉,但不知为何要痛。是一盏心火倾覆,纵火的黑息在神识里横冲直撞,似乎在找寻什么,它快要找到了,在文昌神识的最深处……
文昌在他的神识中,费尽心思,隐藏了一个秘密。
诛仙是她,她就是诛仙,方才对仇千行说的人剑合一,就是这个道理。
但玄女对文昌的秘密不感兴趣。
玄女看着文昌的脸色逐渐发白,那一双好看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她想,自己真是一个好心的神啊,然后将手覆在文昌握剑的手上,两手交叠的一霎那,狂风骤歇,天地恢复颜色,笼罩着文昌的黑息散去,她笑骂诛仙:“你玩的也太过了些。”
文昌灵台逐渐清明,只是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空虚感仍在。看着眼前交叠的手,声音有点发涩,问:“它一贯如此吗?”
她难得看文昌吃瘪,笑靥如花:“我还没有碰到第二个不自量力的,下回碰到了才好做比较。”
“嗯。”文昌说,“那你一定记得此事。”
俩人僵持了片刻,玄女大发善心,决定让文昌体验一下上古神剑。但她和文昌身高差了一个头,她总不能从背后圈者他舞剑吧?
思前想后,她一个旋身转进文昌怀中,道:“扣着我的腰。”
文昌不晓得她要做什么,但她投怀送抱,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将左手扣在了她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