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书珍贵,能为帝都承认才学并授予的人不多。台上的司女看着年纪也轻,连之前的老司女都是捧着竹简,也就不怪乎台下懂行情的子弟们犯嘀咕。
“各位信主晨安。”那司女笑眯眯的,不像上一个严肃板正,态度十分随和,“我名无尘,今后由我为大家讲课。无尘才疏学浅,在座如闻听有异,尽管发问,大可畅所欲言。不过从今往后广授殿里所讲,请大家莫要外传,莫要记录,对家中亲人也不要透露。”
众人面面相觑,回以信徒礼后翻开竹简,发现内容与上一次有异,不觉更加狐疑。
无尘翻开帛书,合手朗声讲了起来。
这一回所讲,却不是纯粹的神明之说,夹杂了王政文史、军事商贸、医术等不计数,听得众人发懵。
无尘讲了一会停下,看向第一排眼神直勾勾的夏焕,微笑道:“信主可是有疑惑?”
夏焕回神,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那个……能不能……讲慢一点?”
无尘眉眼越发的弯:“好。”
她拢袖缓声,风过轻扬面纱,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如珠如玉,夏焕全神贯注地听,目光渐渐又有些空了。
满堂鸦雀无声,俱凝神聆听。无尘坐在台上随意翻帛书授课的样子和抱着鲜花的模样判若两人,夏灵越听越入神,从前跟着大哥认字,也或多或少听过各类的杂学,只是那时听得吃力,如今听她深入浅出地讲解,忽然领悟出了些许。
等这一堂课结束,众人无不捶腿揉腰,保持端坐姿势一久,腿都麻了。
无尘收了帛书道了别,又如轻风一般离开了。
夏灵观望着前头,看大哥和三哥耳语了几句后相伴出去,也起身悄悄尾随。
夏烨似乎有什么事要找司女,往了供奉殿去,夏焕便在原地踌躇了一会,不知道往哪去。
夏灵抬手让晨曦止步,自己快步上去找他:“三哥。”
夏焕回头来,见了她难得的温柔:“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还病着么?”
“我底子好,小风寒而已,不足挂齿,还不如出来透气。今天如果不来,也听不到这样精彩的课。”
“这就对了。”夏焕拍拍她肩膀,“与其纠结那奴隶,还不如出来长长见识。”
夏灵闷声:“三哥,借一步说话,这儿太多人关注你了。”
兄妹移步到花庭里,夏焕还有些好奇:“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记得三哥是有军职在身的,待会可是要去城外的虎贲军大营?”
“是啊。”夏焕摸摸下巴,“往日觉得在这里度秒如年,今天倒不会……”
“灵儿有个不情之请。”夏灵垂下眼,一副伤感的可怜样,准备发力,“我心里依然烦躁郁结,想求三哥捎上我,到城外跑一跑马,求三哥帮帮我。”
夏焕顿时卡住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