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天气略变,月亮都显得有气无力,苍白的月光洒在这恢宏的长安城,一切都静了下来,而汉家皇宫却没有静下来。
昌邑王府邸。
“吱...”
刘髆看着李广利推门进来,连忙站起,迫不及待的表情一览无余,“怎么样,舅舅,丞相有消息来了吗?”
“有...”李广利面无表情,一个有字说得很是冰冷!
一看舅舅这个样子,刘髆就晓得没好事了,“如何了?快说啊!”
“陛下晚间召见了刘弗陵,相谈甚欢!”
老爹和那小子聊得很高兴?这架势,是被刘弗陵个混小子骗了,还是刘弗陵真有办法能搞到2000万钱?如果他真能弄到钱,那我装逼说的话不是要兑现?真要把汤沐邑的私房收益全部拿出来了的话,是五年啊!整整五年啊!谁知道我这五年要怎么过啊?
“这小子不会骗了父皇吧?他从哪里弄钱?”
“桑弘羊也在!金日磾也在!要说钱上面的事情,陛下被他骗,桑弘羊这个聪明的大司农不可能被他骗吧!”
“啊!”刘髆怒吼一声,顺势把桌上的茶盏推到了地上,溅得李广利一脚的水。
“髆儿,你这是做什么!”李广利一边抬腿,拍鞋子上粘上的水珠,一边埋怨,“这刚新置的履!”
“刘弗陵这个竖子!我从小备受父皇喜爱!舅舅又是朝廷大将!他还敢跟我争!愚笨痴儿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原先一直是在装吗?”
“好了,髆儿,你发火干什么,有舅舅在,有丞相在,肯定不会让你失去机会的,你看,现在要出击匈奴,陛下还是要指望我!”
刘髆斜眼看了一下这个从小呵护自己长大的舅舅,想起了天子的话——不要什么都听他的!但是眼下,除了舅舅还可以倚仗谁呢?
“舅舅,你这次可不能打败仗了!”
还没出师,就说这种泄气话,让李广利有点不爽,想反驳,但是仔细一想,自己确实屡战屡败,外甥说得一点没错!一时语塞,只能道,“不会了!等我这次立了功,你的储君位就稳了!”
钩弋宫。
躺在床上的刘弗陵同样没睡,还很是兴奋。白天在宣室殿许下的那些豪言壮志,傍晚在老爹宫里那慷慨激情的阐述,与大司农的那些沟通探讨让他激动不已,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
曾经攻打匈奴的辉煌历史记忆,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汉武帝元光二年开始,大汉一改和亲政策,反击匈奴,至汉武帝元狩四年,大汉战绩辉煌,将匈奴按在地上摩擦,把他们打出了漠南!
尤其是漠北之战,骠骑将军霍去病重创匈奴,乘胜追击,一直打到了大漠深处的狼居胥山,随后积起高高的土坛,祭天地,立巨碑,示意此处为我大汉疆土!
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这些豪举,尽显大汉的威严。从此,匈奴王庭别说漠南,连漠北都控制不住了。
想到这里,刘弗陵更加激动,满腔热血沸腾,这是作为汉家儿郎应有的血性!
可惜,自汉武帝太初二年到汉武帝征和三年,汉军远征匈奴开始失利,多次战败!而这个时期的将领,就是贰师将军李广利。
匈奴人又重新控制了漠北,近几年来,又频频骚扰大汉边陲。
哎,何时可以重振汉武元狩四年的雄风,因为心中的那口气,刘弗陵才敢在大殿之上承诺给朝廷搞到2000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