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药商痛点,毛小军深以为然,倏然望向胡德青。
胡德青赞赏的望向赵安梁,眉眼间满是认同。
说别的事,胡德青不敢说一定了解,若是药商最怕的事情,他还真的了如指掌。
胡德青指向房顶的灯,慢吞吞地晃着手指,脸上已经带着笑意。
他的意思是,于药品而言,最核心问题的就是药物安全,其次就是涉及运营的资金链断裂,这两点就是药商最怕的事情,也就是常说的痛点。
胡德青神色逐渐严肃:“药品安全出了问题,一切归零;资金链断裂,药品归零。”
这两个问题,不仅流水化生产的药商怕,对于传统手工制药、配药的骨越门来说,同样是最怕的事情。
胡德青边说边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药柜,从标注“生甘遂”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牛皮笔记本,往后翻了几页,再次递给赵安梁。
翻看着这个笔记本,赵安梁震惊:“不守规矩的货色,还真不少!”
毛小军凑在旁边观看,却是若有所思,他只是没想当胡德青记得这么细。
那个小小的牛皮笔记本上,赫然详细记录了县城所有药商曾出过的问题,十年之内所有的药物安全问题,问题、时间、地点、知情人,甚至连证据所在,也是一应俱全。
胡德青冷笑一声:“若是把这些拿给媒体,将如何?”
赵安梁闻言,略思索,神色凝重,回道:“这事涉及面较大,我觉得谨慎为好。”
胡德青似乎并未动摇思路,笑着说道:“区别对待便是。”
话音落地,胡德青轻轻挥动右手,毛小军连忙把自己的黑色笔记本递过去。
胡德青接过黑色笔记本,默默翻动,他恍然觉悟,在他不知道背后,毛小军很多年前就已开始做准备。
想到毛小军已然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一股难以言述的悲伤,突然在胡德青心中横扫开来。
一时间,胡德青心乱如麻,很快,他眼中却又泛出决然的狠厉之色。
胡德青沉吟片刻,素知自己怨气深重,原也决无反对之理,刚才说这话,愤恨之际顾念女儿的下落,已近于情绪宣泄,也有考较赵安梁谋局推算水平之意,当下叹了口气,心情稍作平复,说道:
“我们终是医门中人,不可轻言,须考虑医门根基。”
这种无差别攻击,只针对故意制造安全问题的药商,对于疏忽者并没有太大的伤害,但带来的是全行业的毁灭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