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老爷张开血盆大口,嘴里有团黑魆魆的东西在蠕动。紧接着,他的嘴角开裂,两条血肉模糊的裂痕开到了耳垂。
崔公让手臂的寒毛乍起。
此情此景,他联想到恐怖电影里的“裂口女”,抑或是动物园里的大嘴河马。
张开的嘴巴伸出了一条光滑的手臂,慢慢地再挤出一副崭新的身躯。跟蛇类蜕皮差不多,吃了丹药的赵老爷进行了一次“蜕皮”。
蜕皮之后,变得更加年轻了。
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有两样。
邪术!
六月的天气燥热难耐,此刻的崔公让却觉得有股阴森的凉意顺着脊梁骨爬上了天灵盖。
乌云闭月,杜鹃悲啼。
书房里的那盏烛火随风摇曳,蜕下的旧皮囊苍白如纸。
咣!
刹那间,一股妖风汹涌地吹来,撞开了房门。
“门外的客人,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喝杯茶吧。”
赵老爷察觉到了崔公让。
壮起胆子,迈步走进书房。崔公让怀有数道神通,纵使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可以逃跑。
“刚才的事,你全部看到了?”
赵老爷的举止僵硬,似乎还不太适应新身躯。
崔公让点头。
“那你有什么遗言么?”
道貌岸然说:“我赵某人一生行善,生的副好心肠。你临死前有什么想说的,或者家中还有什么需要打理,尽管说出来。”
平静的话语里溢出浓烈的杀意。
晚风习习。
电光石火间,抬手射出一枚铜钱镖。
嗖!躲闪不及,铜钱镖嵌入了崔公让右臂,皮开肉绽,但好在没伤及筋骨。
大战在所难免。
直接祭出【硕鼠造化】准备决一死战。肉体急遽膨胀,几个呼吸的功夫,变身成为了巨硕的黑毛老鼠。
颇有些诧异。
“你是何方妖孽?”
懒得废话,崔公让用拳头(巨鼠爪子)来回答。
重拳砸下,书案旋即碎成木屑。赵老爷却是身手灵巧,以前滚翻避开了攻击。
嗖!嗖!嗖!
手腕子抖动,机关枪似的飞出一连串的铜钱镖。并且每一只镖,都是瞄准眼睛、喉管、心窝子等要害。
投掷的手法极为精湛,不过巨鼠皮糙肉厚,压根儿破不开抗御。
崔公让后腿蹬地,猛然前扑。
赵老爷则闪转腾挪,一边逃跑,一边丢飞镖反击。
两人斗了几个来回,不分胜负。
“跟你耍了会儿,算是活动筋骨吧。”赵老爷眉头紧锁,神色骤变。“接下里,我可要使杀招了。”
说罢,他双目紧闭,双手不停的变换着,掐出精妙的手诀。
伴随着咒语,书柜中飞出一口磨盘大小的酒坛子。
酒坛内豢养有一名八九岁的孩童。
他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涂了红扑扑的脸蛋。眼眶内却是黑洞洞的,是个盲童;两只耳朵被齐根削掉,听不见声音。上下嘴唇也被针线缝合,发不出声音。
坛中蛊童。
坛子底部和两侧各有两个窟窿,孩童的四肢从窟窿里伸出来。坛沿贴有一圈的黄纸符箓。
一副胜卷在握的傲慢姿态:
“介绍一下,他是我的第四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