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了那些个生桩,必然会再度触怒河神,为我们商水县招致无穷的祸害。”
长者慈祥地望向崔公让。
“不知者无罪,你赶紧走吧,我们姑且饶恕你的无知。”
其余的村民则紧握钉耙,极度不友好地咒骂:
“识相的赶紧滚!”
“再敢来,腿给你打断!”
另一边,那位年迈的老妪凄苦地摔在冰面上,泪珠扑簌簌地掉落。“我的孙儿!你死的好冤啊。他们全是禽兽!是畜生!”
哀嚎声惹得许多人不满。
“疯婆子,你家儿孙给河神作供,乃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崔公让小心翼翼地扶起老妪。
压低嗓音,悄悄说:“老奶奶,咱们先回家。我向你保证,绝对帮你孙子捞出来。”
打捞的任务被迫中止,只得暂时返回。
“你!不许迈入我们月堤村一步。”
那群暴民轰赶崔公让。
悻悻离去。
但崔公让并未走太远,而是打算找家酒店住下。等到月黑风高之际,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老妪孙子的尸骨捞出来,入土安葬。
相去四五里,傍着漕运码头,盖有一间酒肆。
“李大官人,奴家新酿的美酒,您打一角润润喉?”
酒肆的女掌柜笑吟吟的,热情地推销自酿美酒。她擦脂涂粉,穿红戴绿,虽然已经上了年岁,却颇有一番美妇人的风韵。
又见,她的身旁,毛发旺盛的大汉正在往火盆里添柴。大汉生面部的虬髯浑如铁刷,和话本演绎里的“李逵”有几分形似。
“呦!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有客来,女掌柜热情洋溢地迎接。
两人对视。
崔公让傻眼了。
无巧不成书,他居然遇上了老熟人。
这女掌柜恰恰是早前的“美妇人”,那大汉自然也是“虬髯客”。他们俩被崔公让打败后,离开蒲台来商水重新开了家酒楼。
目光交织。
美妇人惊愕,夸张的表情瞬间凝固,恍若一尊石像。
“你.......你.......”
她支支吾吾地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片刻。
美妇人缓过神来,蹙起两条柳叶眉,声音里透露出浓郁的杀意。
“竟然是你!”
旋即拔出剑,横在胸前。“师哥!三年前挫败咱俩的那只鼠妖又找上门了!”
“鼠妖?”
那虬髯客同样是大吃一惊。
崔公让主动释放出善意,解释说:“你们俩别误会!我这次只是偶然路过,不是来找麻烦的?”
“真的?”
美妇人半信半疑。
“真的。”
崔公让挑张桌子坐下。“别舞刀弄枪的,先给我上点吃的吧。”
“哼!我们三年前学艺不精,败在你手下。但是如今,我和师哥的道法突飞猛进,休想再从我们手上占到便宜。”
美妇人一边放狠话,一边端来了香喷喷的卤肉。
“多谢。”
饥肠辘辘的崔公让在吃之前,谨慎地问了句:“老板娘,这些肉食里面没有下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