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狐念与沈树,还有佟总管默默地数着数,沈树打算只要到了一百便将儿子带出来,他与佟总管一直都等在沈天的房里,桌子上摆满了上好的金疮药与纱布,大夫也站了五个,除了府中的两个,还有三个是从府外请来的,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只是这第一百下却迟迟没有打下来,三人手里的汗水混合这血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但他们却都没有感觉到。
“不好了!世子昏过去了!”
“砰!”
沈树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捏成了碎片。
关着狐念的柴房房门被打出了一个大洞。一道白影从里面掠出,快速地向沈天所在的方向疾射而去。
看见沈天的那一刻,狐念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了。
他赤裸着上身,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呼吸微弱。之前她左手上的“生”字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他有危险,可是她却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沈树是他的父亲,他不会让他有事的,她错了,虎毒不食子,可她眼前的这个人却比老虎更加狠毒。
“王爷,在您眼里,面子真的比儿子更加重要吗?”她将沈天抱在怀里,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轻纱裙,这是他买给她的,因她喜欢白色。
“你根本不是一个父亲,你是个妖魔!”她死死的瞪着沈树,眼中是满满的憎恨。她恨沈树,更恨她自己,如果自己再果决一些,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以后啊,就一直陪着你,你想要我做你的丫鬟,那我便做你的丫鬟,你要我做你的老婆,我便做你老婆,好不好?”她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很轻,似微风的轻语。
她没有再看这些人一眼,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灵力缓缓地输送至他的体内。过了一会儿,沈天的呼吸慢慢变得有力起来,虽然还是很微弱,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狐念抱紧还在昏迷的沈天,突然向上腾跃数丈,便要带着他离去。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拦住她!”便有十数名府兵反应过来,向着狐念冲去。
狐念岂能怕了他们,她轻飘飘地向前击出一掌,顿时一股强大的风压凭空产生,瞬间便将那十数名府兵打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回。击退他们以后,她便带着沈天掠出了府外,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你根本不是个父亲,你是个妖魔!”
狐念的话不断地在沈树脑中回响,使得他在狐念带走沈天时甚至没有了阻拦的勇气。
也许她说的对,他不是一个父亲,他是个妖魔。
“派人寻找世子并暗中保护,让北疆的战士们时刻准备出战!”沈树命令道,他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神情黯然。
镇北城郊外,沈天与狐念初次相遇的山中
此时正值夏日,山上的雪早已融化完了,新的草木已经生长得十分茂盛,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蝉鸣,处处都呈现出夏荣之景。
沈天此刻就躺在他与狐念初见时的山洞之中,他现在穿着一身玄衣,已经没有…了受伤的迹象,只是他的额头上此刻却有这些许冷汗,表情很是愤怒,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愉妃!虚神!你们这对狗男女!本座要你们不得好死!”
“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啊!”
沈天突然被惊醒,大口地喘着气。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做这个噩梦了,只记得每次的梦里都是这几个人,一个身着白袍,身受重伤却面带憎恨的男子。一个身着蓝色宫装,气质高贵的女人。还有一个身着灰袍,面带阴冷笑容的男子,但是每一次醒来却又记不清他们的容貌,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沈天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子里,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家中。
“这不是小爷走火入魔的山洞吗?小爷记得自己正在挨打,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啦?!”正当沈天心中纳闷时,便听见了一道美妙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惊喜。
“念念?!”沈天一看是狐念!便迅速地跑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在这儿?”
狐念被沈天一下握住了手,脸不禁又红了起来,“我把你从你父亲的手里抢出来,当然也与你在一起啊。”
沈天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你把我从我爹手里抢出来?”
狐念点点头。
沈天以为她在讲笑话,便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莫要说笑了,告诉我,我到底为何在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