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怎么直接就审完了?
难道他入狱的第一天就交待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白怀安诈作不知,低声问旁边狱卒:“胡哥,这人犯的什么罪?看模样不像是官老爷。”
“这贼人是个混江湖的,外号盗帅留诗还是什么。”
“前些日子这厮夜入王府,杀了十几个看守不说,还在郡主的闺房留诗。”
那位老狱卒胡老七说道:“这厮躲入红楼,当场被锦衣卫抓获,直接判的斩首!”
胡老七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但事实上也才三十多岁。
说起江洋大盗在郡主的闺房留诗,更是眉飞色舞,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这边正说着,牛校尉接过认罪书看了看,微微颔首:“江湖逆贼,偷盗功法,害人性命!记得好生喂他吃饭,一月后问斩,至少要活的。”
绝口不提郡主闺房的事,供状上也没有。
张大立即说道:“大人放心,咱们办事稳妥的呢。”
“不过,大人,要不要喂些好的?”
口中说着稳妥,其实还是担心。
果然就问牛校尉是否给些好的吃食,养一养身子。
什么稳妥。嘴巴上说,张大根本没有把握。
方才他折磨犯人折打的多嗨,这时候便有多担心。
牛校尉知道自己这帮手下不学无术,功法习练的艰苦根本承受不了,无知的很,所以摆摆手:“无需麻烦,这贼人锤炼五脏六腑,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不那么容易死。”
牛校尉这么说完,人便走了。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在手下们心目中地位。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领导怎么可能得人心。
送着牛校尉离开天牢,便有人骂道:“呸!扣死他算了。”
更多的人却是围上了张大:“头,这可怎么办?还有一个月。这清汤寡水的真就熬的住?万一没等行刑,人便死了,咱们又要吃挂落。这姓牛的怕是又扣咱们的银子。”
“不行,这人不能再死牢中了。咱们兄弟一起凑凑。”张大拿主意。
“头,真凑啊!”
一听说自家出钱,十几个汉子全成了苦瓜脸。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白怀安:“新来的,也算上你一份。”
“我?”
白怀安指了下自己,“我只是个夜不收。”
“知道知道,所以哥哥才与你这美差。看到了,这里的犯人一时三刻还死不了。他们只要不死,便是咱们兄弟的油水。”
天牢的法则,靠天牢吃天牢。
天牢中有犯人,犯人的伙食不好。
犯人想吃的就要给银子。而这些银子就是天牢狱卒的收入。
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善财难舍”。
面对自己出钱养天牢的犯人,他们当然希望有人分担。
至于他们说的分银子。
不好意思各人顾客各人找。能炸出油水的犯人,早让他们分完了,哪里还有白怀安的份。
说的白了,就是穷忽悠,先把白怀安的钱忽悠出来再说。
白怀安不是老油子,但他可以听心声。他们的算计一一从心声中流出,但……白怀安答应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