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和岑琼巩固关系,一直到入夜才回到永巷,而分开时岑琼脸上的不舍和怜爱更加深重了几分。
岑涟躺在榻上,看着漆黑的房顶,心中只觉空虚和不安,左右翻转难眠后干脆坐了起来。
她现在还太过单薄,如若想要反抗苏婕妤,她就必须得到王后的支持,可王后也说要她先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其实很好理解,王后必然已经知道姜姑姑的心早已不系在自己身上。
于是对她而言最快的证明自己的方法就是——除去姜姑姑。
可曾今姜姑姑也是一直跟在姚姬身前的,要说她对姜姑姑一丝感情都没有,那是绝不可能的。
岑涟感到一丝烦躁,想到上午叔何姑姑说过绣能静气,于是她干脆点灯拿出早已落了灰的绣具。
不过几番寻找却找不到一块合适的绣布,于是她干脆拿出在鸣湖轩用的绣帕来。
只是当手中的绣花针要穿透绣帕时,岑涟却发现这绣帕有一丝不同。
她看着自己左手上了药的手指,又看向绣帕上的黄雀,心中一阵寒意,脑海中一阵怒火。
在鸣湖轩时她所作的刺绣之下,不知染了多少滴血,但眼下黄雀惟妙惟肖,也不见有一丝血染的红色,这哪里是她所作的!?
而能轻易替换她身边物品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姜姑姑。
只是这块儿绣帕并无特殊意义,姜姑姑为何要替换?
不过也正因此,就姜姑姑唐突的行动来看,可见——苏婕妤已经开始行动了。
岑涟收好绣帕,回到床上躺好,眼眸中多了一丝毅然和决绝。
翌日一早,岑涟用过早膳后对姜姑姑道:“麻烦姑姑去鸣湖轩传个话,今日身子不适,我不去了。”
“什么?!”姜姑姑脸上的笑容僵住,人怔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道:“诶呦我的小公主啊,您这才刚攀上大树,可千万别叫人觉得您恃宠而骄啊!”
“当年就是有人这么说与母妃,才让母妃顶着病体去了中元夜宴……”
岑涟悠悠然一句话虎头蛇尾,但听在姜姑姑耳中却十分难受了。
姜姑姑努了努嘴,最终叹了口气,道:“但跟着何家绣坊本家人学绣工的机遇可不多,您还是……诶。算了,既然您身体不适,那便明日再说吧。”
“嗯。”岑涟点头,眼见姜姑姑抬脚要跨出门时,突兀开口道:“如若四姊来探望,莫叫进来。”
姜姑姑身形一僵,却还是点头应诺。
眼见屋里安静了,岑涟自行起身换了身衣衫,将鲜艳的衣裙换成素色的,发上也只带一只银钗,洗净脸后推开门。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一名宫女快步上前来。
上次阿娥领苏婕妤的赏赐来时,也带了一批的宫女过来,用意以不言而喻了。
岑涟笑道:“我还是怕四姊担心,到底还是亲自告知的好。”
这屋中早已没了秘密,她如何吩咐姜姑姑的,这些小宫女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眼前的小宫女眼中毫无疑惑,还立刻笑道:“那自然是好的!是奴婢僭越了。”
小宫女的话毫无错漏十分恭敬,只可惜这份恭敬不及眼底。
岑涟出了永巷,眼见拐弯就到鸣湖轩,她却直往后花园走去。
入了后花园,四处游走后,果不其然在后花园深处的盎然亭中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岑述单手背在伸手,右手提着毛笔,桌上一副画卷。眼前一个鸟笼挂在亭檐,远处一片花圃,花圃之后可见几个刚入宫的家人子仰着笑摘着花。
“二王兄。”岑涟悄然开口。
岑述身形一顿,放下笔回身看去,嘴角绽开一抹欢喜的笑容。“五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