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漪澜殿中,岑述将自己对何顷影的疑惑全交代给了苏婕妤,但对方却恹恹侧卧在榻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母妃,您可听懂了儿臣的话?!今晚的事情,怕与那何顷影脱不了干系!”岑述焦急的说道。
苏婕妤冷笑,她眼眸中满是讽刺的看着岑述,说道:“往日你对苏家最是不上心了,今儿是怎么了?”
“母妃是什么意思?”岑述也目含冷光的看了过去。
苏婕妤直起身,道:“何顷影是你外祖寻来的人,如今你却说她可能对琼儿不利?你摸着良心说说看,你这话是否针对苏家?!”
岑述听后只觉一口气闷在胸口难散,怒的不由撇开头不去看苏婕妤。
但苏婕妤却似得理不饶人般,继续道:“阿述,母妃知道你一直不满苏家对你的约束,可外祖和母妃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可知若你方才的话让王上听了去,他会做何想?!”
岑述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母妃应当知道儿臣的性子,方才儿臣所言句句都是为四妹妹所虑。那般一个不知底细且有二心之人,留在四妹妹身旁只怕不妥。”
不等岑述说完,苏婕妤即刻高喊道:“你若当真为你妹妹着想,便去求求你父王,免了你妹妹的禁足吧!何苦要在此多言,再牵连了你的外祖进来!!”
岑述听着苏婕妤激动的话语,算是明白了过来,他的母妃之所以如此激动,怕的是大肆寻找何顷影会引来郑王对外祖苏譢伯的猜疑。
如此想来,岑述摇头,便也不想再与苏婕妤多费口舌,他目含冷意,沉声道:“是儿臣多言了,母妃还是早些安寝吧。儿臣退下了。”
苏婕妤眼看岑述迈步出了漪澜殿,紧攒着的心也松了下来,人也一软仓皇倒在了榻上。
而殿外阿娥眼看殿内没了声响,这才走进来,急忙为苏婕妤端上一杯茶水,并说道:“婕妤莫要动怒了。”
“你方才可听到了什么?”苏婕妤我这茶杯,双眸如剑的看向阿娥。
阿娥面上无恙,平静道:“奴婢在外面听不到。”
苏婕妤这才点了点头,喝下了茶水。
沉静半晌后,苏婕妤再度开口,吩咐道:“你带人亲自去查,鸣湖轩所有的人,他们的家底、近来可出过宫,其中是否有可疑之人……全部要给我查个清清楚楚。”
阿娥听着苏婕妤咬牙切齿的语气说着一字一顿的话,只觉得心生惧意,但面上还是急忙应诺。
可就在阿娥要迈步出殿门时,苏婕妤呼道:“有个叫何顷影的……莫要去查。”
阿娥身形一顿,却并不多言,转身恭敬应:“诺。”
与此同时王城内,一座漆花的小板舆出了四乘巷,板舆里点着一座小香炉,花香烟雾缭绕间只见那名狐狸眼的鲜衣盲女坐在正中。
拉开板舆的小扇木板窗,外面一名着暗褐色曲裾的女子候在窗边。
“说。”
后那女子微躬着身,道:“方才您在苏府时,巷口一辆马车,行踪诡异,出处不知,去往王宫以西束阳行宫。”
“束阳行宫……遂安王岑裕。”盲女吐了口气,阴声冷笑道:“不过想一想这个时候来找苏譢伯的,除了我们也只有围花坊的人了。”
女子却突兀说道:“南坐祭司伏梦大人昨夜抵达洵水绥阳。”
“哦?看来她当真赌在了那位受冷落的洵水五王子身上。如此一来去束阳行宫的要么是围花坊的,要么就是南坐下的了。”盲女闭眼大吸一口气,闻着板舆内浓厚的花香只觉舒畅。
随后她问道:“如今伏梦去了洵水,束悦去了武国,那睢鸣那个小丫头呢?”
只是这次,女子却是踌躇半晌后,才道:“西坐祭司行踪诡异无常,行为脱俗,我等愚笨多次被戏弄甩开。不过,我等可以确认的是,西坐祭司如今在郑国内。还望北坐祭司大人饶恕!”
“哼。你们能查出她在郑国,却查不到她在郑国何处?”
女子吞咽口水,声音僵硬道:“是西坐祭司自己放出的消息……”
不等女子说完,木板窗重重合上。
盲女隐含怒意的声音自板舆内悠悠传出:“领三十棍。”
“多谢北坐祭司大人。”女子急忙跪地磕头后,竟身影模糊起来,再仔细看去时,人以消失不见,再找不到她的行踪。
天命司实则由东南西北四方祭司主掌,如这板舆中的盲女是主掌北方的北坐祭司,名唤千离。
而方才对话中提及的伏梦为南坐祭司、束悦为东坐祭司、睢鸣为西坐祭司。
且这四位祭司之间各有较量。